中日三篇_牡丹灯记_的对比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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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三篇“牡丹灯记”的对比分析

广东海洋大学

［摘

要］

司志武

本文以中国传奇小说《牡丹灯记》以及日本江户时期出现的『牡丹灯籠』、『吉備津の釜』三篇小

说为研究对象，围绕这三篇作品之间的相互影响以及与其他中日文学的关系展开论述。并且在前人学者研究的基础之上提出自己的观点和新的发现，用文献对比、文本分析的方法加以论证、阐释。［关键词］

牡丹灯记

影响

情节

人物

结构功能性人或物

篇“牡丹灯记”的文本比较揭示一些新的发现。在

1

引

言

进入本论之前，首先重点围绕各篇情节、人物以及结构功能性人或物这三点对这三篇作品进行分析、对比，并提炼如下：

表1三篇作品比较的要点1、情节：遇见婚恋女子暴露原形分离再会

2、人物：单身男子单身女子男子助手女子助手

3、结构功能性的人或物：衣服丧葬用具遗迹【血迹、遗骸】男、女方助手

日本近世文学在幕府锁国的背景下，坚持大量引进、吸收中国文学（明清为主）成果，并经历了从翻案到创新的过程，在日本文学史上形成了兼具异国风情的繁荣时期。其中《剪灯新话》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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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风潮，尤其以《牡丹灯记》为首的作品群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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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最为引人注目。这也成为众多中日学者研究的一大热点：早在昭和2年（1927年）山口刚对整个江户时期的“牡丹灯记”系列作品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解析[4]；同时期的村上知行和之后的饭塚朗等都有精辟的论述；近年日本的系统性研究要数太刀川清的『牡丹灯記の系譜』。与此同时中国学者围绕《剪灯新话》与日本文学的研究也与日俱增，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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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妹在《离魂文学的中日比较》里面，分析对比了

由于《牡丹新话》以及其翻案作品多数属于冥婚题材的文学作品，因此下面的论述将以图表1为基础并对照中日冥婚题材作品来展开。2

三篇作品的情节比较

上文已经将三篇作品的情节解析为五部分，即：遇见→恋爱→女子暴露原形→分离→再会。以《牡丹灯记》为例：鳏居的乔生上元节夜晚在门由婢女打着灯笼邻家老翁偶尔听到乔生与女人说话，窥探之下发现女子是一具骷髅，乔生请魏法师授符驱邪，断绝与符女来往（分离）。之后乔生酒醉，路过符女灵柩所在的湖心

寺（找寻），碰见金莲，并被她拉进灵堂见到符女（再会）。符女痛诉乔生薄情，后将他拖入棺中从而死去。笔者按这种方法，试将三篇作品解构，得到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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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備津の釜』等涉及“生灵附体”题材的中日文学作品。目前中日学者对《剪灯新话》的研究正倾向于将它置于东亚文化圈之更大领域中进行研究。

值得一提的是：太刀川清的研究比较细致、全面。笔者认为该书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但对于书中一些观点尚存疑问，具体有如下四点：一是『吉備津の釜』并没有受《牡丹灯记》的直接影响之观点；二是有关『伽婢子』中『牡丹灯籠』的人物弥子的相貌描写等问题；三是《牡丹灯记》中冥器婢子金莲这一人物的设置，认为起源于明朝初期民间对淫祠妖庙的信仰；四是关于原作《牡丹灯记》里面双头牡丹灯笼的解释。

本文将围绕上述及其他问题，通过对中日三

日本文学研究

表2三篇作品主要情节对比

作品名牡丹灯记牡丹灯笼吉备津之釜

遇见女子到访婢女前导）女子到访婢女前导）男子到访婢女引导）

恋爱谈话、婚恋谈话、婚恋谈话

女子暴露原形分离他人发现邻家老翁）他人发现邻家老翁）

魏法师授符驱鬼卿公授符驱鬼

再会男子找寻

乔生酒醉，潜意识）男子找寻

新之丞酒醉，潜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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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2）里面的王氏夜晚由两个婢女陪伴来到邬涛住处，其中一个婢女主动向邬涛引荐自己主人。王氏提出婚合之意，邬涛先是婉拒，后来还是接纳了她。于是王氏“晓去夕至，如此数月”。例（3）（前略）季衡少年好色，愿睹其灵异，终不

以人鬼为间。频注名香，颇疏凡俗，步游闲处，”言讫，瞥然而没。俄顷，有异香袭衣。季衡乃束带伺之，见向双鬟，引一女（出《太平广记》卷347曾季衡）例（3）这则故事直接交代了曾季衡“少年好色”的秉性，即使对方是女鬼，也想一见。果然某日傍晚，一婢女引一位貌如天仙的女子而来。女子说明自己正是曾季衡想见的女鬼，并与他同宿，以后每日此时就来相会。由此可见《牡丹灯记》以及其翻案之作『牡丹灯籠』都承袭了上述情节模式。

但是关于『吉備津の釜』，太刀川清否认《牡丹灯记》对它有直接影响。他认为本文所谓的“遇见”情节与日本文学的关系较大，特别指出它与『諸国百物語』所录「牡丹堂執心の事」和怪谈『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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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草』卷一「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存

女子自己现形阴阳师授符驱鬼女子找寻（设计引诱）

由上表可见，《牡丹灯记》与假名草子『牡丹灯

籠』的情节结构最为接近，显然后者是对前者的翻案。而这两篇与『吉備津の釜』在总体构思上基本一致，但在具体细节上存在诸多差异，例如《牡丹灯记》是女子跟随婢女到访乔生家中，而『吉備津の釜』里面的正太郎是在情人的坟旁遇到一婢女，并受她的邀请前去探访其女主人，即男子到访女子住处。还有女子系自己撩开帐幔而暴露原形，并非被别人发现等等。太刀川清等学者由此认为尽管作者的《雨月物语》受到《剪灯新话》的影响，但是『吉備津の釜』则与《牡丹灯记》关系不大，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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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影响也仅限于“轻微的暗示”。但通过研究对比，笔者认为它与《牡丹灯记》以及其他中国传奇存在直接关联。2.1情节“遇见”之比较

由图表2可见：《牡丹灯记》与『牡丹灯籠』的人物都是在当地重要节日的背景下出场的，绝色美女由一个婢女打着灯笼前面引路，来到男子家门口，两人一见钟情。值得注意的是，这种故事的开端模式并非《牡丹灯记》的独创，而是普遍存在于中国冥婚类传奇之中。例（1）（肖思遇）忽闻扣柴门者，思遇心疑有异，

命侍者遥问。乃应曰：“不须问，但言雨中从浣溪来。（出《太平广记》卷327肖思遇[7]）

在从出关系[9]。对此，笔者认为：首先「牡丹堂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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の事」也是受《牡丹灯记》影响的作品，故事中的

男子常到牡丹堂诵经悼念亡妻，在此常遇一女子。二人相识后一同到墓地念佛，并且女子每晚夜宿男子家中。诚然它与『吉備津の釜』在坟前“遇见”这一点上存在相似之处，但是整个故事与后者大相径庭。其次「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的开头讲述伊藤黄昏时分行在山麓遇见一少女，并被她带领造访其主人宅邸。故事里描写宅邸：「きもおのづからなる風情にて、尾花くず花露ちり（中略）灯かすかにきなめき、琴の音ほのかにもるゝにぞ、いとゞ其名ゆかしく」。事实上这样的描写与『吉備津の釜』之中矶良的“住处”不尽相同，特别是二者的氛围明显不同：矶良的“身份”尽管也是名门，不过她的“宅邸”显得阴森、孤独，而

例中肖思遇隐居山中，常常雨中酣歌。一日

引来“二青衣女奴”陪伴的美女到访，由此开始了一段艳遇。例（2）王氏起谓涛曰：“妾少孤无托，今愿事君子枕席，将为可乎？（出《太平广记》卷347邬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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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邻家老翁发现真相的。但不论是由谁揭露真相，冥婚故事中所描写的女子骷髅等原形与男子眼中的动人形象形成极大反差，从而起到了制造恐怖、怪异氛围的作用。

至于『吉備津の釜』的“女子原形暴露”与《牡丹灯记》不同，太刀川清并未论及。同时「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里面也没有女子直接现出恐怖的原形以及害死对方的意图。反而笔者在考察中国传奇文学时，除了前面举的例（4）中男子由婢女带领到访的情节与『吉備津の釜』类似之外，甚至还发现了更近似矶良暴露原形的例子。例（6）（前略）乃邀至外厅，令矜坐，云：“待妆

束。见毕当去，但见殡宫，矜在其内，绝无间隙……

（出《太平广记》卷331薛矜）

伊藤造访的宅邸虽然也有破败之处，然而总体景色优美，颇有风情。这一点太刀川清虽也有提及，但是他意欲说明作者可能都借鉴了上述二例。但是需要指出的是，类似男子造访女子住处的情节，在中国冥婚题材作品中司空见惯。

例（4）马前拜云：“崔夫人奉迎郑郎。”……立于门外，婢先白。须臾，命引郑郎入。立于东阶下……

（出《太平广记》卷334郑德懋）

此例与『垣根草』中的「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一样，男子郑德懋路遇一婢女，相貌美丽。接着他被婢女带到了“崇垣高门”，而且门外列植树木，景色非同一般，郑过了几道门才见到女主人。

据此笔者认为：「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与中国文学的从处关系暂且不提，即使『吉備津の釜』与《牡丹灯记》存在差异，但是也不能断然否定与其他中国志怪、传奇的关系。2.2情节“女子原形暴露”的对比

《牡丹灯记》以及『牡丹灯籠』都是通过邻家老翁窥视才发现女子真正原形的，这与矶良自己现形的情节差距甚远。不过本文认为：冥婚故事中的女鬼为了和人间男子婚交，一般会幻化成美女。而男子通常会被迷惑，于是常常由他人揭发真相。在这种思路下，引出男子求法师驱鬼等后续情节自然顺理成章。

例（5）（前略）及至，陶下床致敬，延止偶坐，须

陶恐阻己志，亦终不出……

（出《太平广记》卷333李陶）

首先例中女子通过婢女传话薛矜，邀请他访问自己住处。薛到了女子门外看到访客众多，与『吉備津の釜』以及「伊藤帯刀中将衡の姫と冥婚の事」一样都是大户人家。其次等薛被婢女带到堂内，发现悬挂着黑色幔帐，里面一盏灯“火色微暗，忽远忽近”，这与『吉備津の釜』里面的燈火の光り窓の紙をもりてうらさびし……唐紙すこし明たる間より。火影吹あふちて。黒棚のきらめきたるもゆかしく覚ゆ」描写极为相似。其三心中起疑的薛矜扯去女子的黑色头巾之后发现女子“面长尺余，正青色”，与矶良的「顔の色いと青ざめて」的表述一致。最后薛矜与正太郎一样昏死过去，上述四点都能互相对应。因此本文认为上田秋成对作品的改变和创新，更可能受到例（6）以及例（4）、（5）的影响。2.3情节“再会”之比较

有关“再会”的情节，《牡丹灯记》和『牡丹灯籠』最为相同：都是在接受法师的驱邪避鬼的符之后断绝了与女鬼来往，但又在一个貌似偶然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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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5）的李陶留宿美女十余日，李母窥视之后发现真相，于是多次叫李陶离开房间。李母是女子原形的揭发者。

又如例（3）中的曾季衡偶尔向别人透露女子的事情之后，引起众人警觉，于是提出要从屋外窥探真相。而在《牡丹灯记》与『牡丹灯籠』之中，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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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男子“误入”（笔者认为因为潜意识中的爱欲）女子住处，结果被婢女拉进房内，又被女鬼拖到棺材之中死去，也就是说二篇都属于“男子找寻”式的情节。“再会”的时候，婢女和女子（女鬼）都批判了男子薄情寡义，言辞中颇有独守孤灯的闺怨。女子由爱所以致恨，最后杀死了男子。

『吉備津の釜』里面矶良也同样深爱正太郎，在故事的前半部分，矶良对正太郎的背叛一直隐忍，且更加努力讨好丈夫，但结果却令她绝望，并死去。由爱生恨，为了报复，冤魂矶良先是自己幻化为名门遗孀，派出婢女到墓前邀请正太郎相见；后来又制造天亮的假象，而且伪装彦六引诱正太郎从贴满神符的屋内出来并杀死他。两度相见都是有谋划的，即属于“女子找寻”。但是本文所谓“遇见”和最后的“再会”这两个情节的安排的确耐人寻味。

首先“遇见”这一段中，矶良为了杀死正太郎而设计了一个完美的“陷阱”。作者又特意添加了以下情节：正太郎在墓前遇见婢女时，将情人阿袖称作“爱妻”。又在造访“夫人”（实际是矶良）的时候再次提及。于是原来已经愤怒的矶良再三受到这样的刺激，她岂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作者又为何令正太郎吓晕之后就逃过一劫呢？笔者认为这正是由于作者希望使用《牡丹灯记》“再会”的情节。此时若是让矶良杀死正太郎，后面就不会有更为恐怖、离奇的一幕。

作者特意设计了正太郎苏醒之后求阴阳师驱鬼的行为，从而导致矶良更加愤怒和愈加激烈的报复。就杀死男子的动机而言，不论是符女、弥子还是矶良都遭遇了被男子抛弃由爱生恨的经历[11]。同时从文章脉络来看，都是因男子好色而遇女鬼，后来请法师驱魔，但又因男子不守禁戒终遭女鬼所害。关于这一点『吉備津の釜』和《牡丹灯记》也是一致的。

其次在分析女子变为鬼魂害死男子时，太刀川清先提及铃木敏的观点，认为上田秋成为了表现“妬妇”这一主题可能把『今昔物語集』巻第二十四「人ノ妻悪霊トナリシヲ其ノ害ヲ除キタル陰陽師ノ語」和巻第二十七「近江国ノ生霊京ニ来タリテ人ヲ殺ス語第二十」合而为一。接着又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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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时代另一部怪谈小说『善悪報はなし』的部分

情节与『吉備津の釜』类似。但是本文在中国文学里面找到了更加相似的例子。例（7）鄂州小将某者，年，奉使至广陵，乃真是婢，见己亦再拜。因问为人耶鬼耶，答云：“人也。往者为贼所击，幸而不死，既苏，得贾人船，寓载东下。今在此，与娘子卖花给食而已。”相见悲涕，各述艰苦。某亦怳然，莫之测也。俄而设食具酒，复延入内室，置饮食于从者，皆醉，日暮不（出《太平广记》巻130鄂州小将）

鄂州小将为了攀附豪族杀害自己妻子和奴

婢，但是数年后又遇见那个奴婢，并且随她找到住在破屋里面的妻子，不过这正是两个亡灵精心设计的复仇陷阱。这一点与矶良派婢女引诱正太郎到访的构思相似。关键是小将的侍从发现房间里面“白骨一具，衣服毁裂，流血满地”和彦六听到邻屋惨叫声之后跑去察看的景象更是异曲同工。《鄂州小将》里面的侍从等同『吉備津の釜』里面的彦六，小将本身等于正太郎，小将妻子和矶良都是遭受抛弃并被直接或间接害死。如此多的相似，不得不令人怀疑这二者存在从出关系。

总之，本节相关论证对本文开篇所举太刀川清说的第一个论断提出了质疑，充分说明从“遇见”到“再会”的情节安排，『吉備津の釜』都与中国志怪、传奇有着极大的联系。3

三篇作品里面的人物设置

前面对三篇作品里面的叙事情节进行了对比，接着来看看其中的人物设置。由于情节需要由人物的行动来完成，人物的刻画描写自然要服务作品的主题和叙事需要。故而在此尝试把图表1更详细地分解为如下图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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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联芳楼记》中郑生所写的：“。上述诗歌用“芙蓉、芍药”和“天人谪降”借喻貌美，用“柳”形容女子身段纤美，用“梅”形容身材挺拔，而眉毛和鬓发用“青岫”和“绿云”来比喻。显然这才是『牡丹灯籠』里面弥子相貌描写的真正出源。

至于矶良的相貌，『吉備津の釜』是借婢女来形容其美丽“名声远播邻国”，类似前面所引例文的“绝色”、“绝代”等词语。3.2男子的助手

在冥婚类型小说的情节中，一般都会设置一些见证怪异事的人物。《牡丹灯记》和『牡丹灯籠』里面的老翁都是揭露女鬼原形的人物，同时也承担了劝诫男子的任务。不过前者老翁还担任了见证者的角色，而后者的见证者却被换成了新之丞的随从。『吉備津の釜』里面没有老翁，但是有见证者——彦六。《牡丹灯记》中老翁发现乔生久久不归，就找到湖心寺，结果发现乔生的衣裾暴露在棺材外面，才知道乔生死去。『牡丹灯籠』新之丞的随从见证了主人死去。『吉備津の釜』里面的彦六听到邻屋惨叫声之后跑过去发现了屋内的惨状。同样本文例（6）和例（7）里面的侍从也都是主人遭遇的见证人。

除了告诫者和见证者还有“救援者”，并且都发挥了替男主人公驱邪、拯救的作用。这也印证了『吉備津の釜』确实受到了《牡丹灯记》的直接影响。3.3女子的助手

女子的助手在三篇作品里都是婢女，前两篇分别命名为金莲和浅茅，第三篇没有名字。在行为方面，金莲和浅茅都是打着牡丹灯前面带路；然后在寺庙前遇到男子时，不光诘问对方还拉着男子往灵堂里面走。相对于前面两个婢女，后面的婢女更加聪明，她通过三言两语就把正太郎骗到矶良面前。可见这三个婢女正是女主人害死男子的帮凶。由此可见：不论是例（1）、（2）、（3）里面的婢女带领女主人到访，还是例（4）、（5）、（6）、（7）里面的婢女引诱男子访问女主人，以及《牡丹灯记》等三个婢女都属于结构功能性（线索性）的人物。对此，下面一节有更详细的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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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3三篇作品所出现的人物

作品名称牡丹灯记

单身男子乔生（丧妻）

单身女子符女（未婚）

男子助手劝诫、见证：老翁救援：魏法师审判：铁冠道人劝诫：老翁

牡丹灯笼

新之丞（丧妻）

弥子（未婚）

救援：卿公见证：随从

吉津备之釜正太郎（口称丧妻）矶良（口称丧夫）

救援：阴阳师见证：彦六

女子助手婢女金莲冥器）婢女浅茅冥器）婢女（无名）

3.1冥婚故事里面的单身男女

在中国文学里面，冥婚故事里面的男女双方大多是单身或者寡居，例如本文所举的例（1）到例（6）。再如《牡丹灯记》中的乔生新近丧妻，上元佳节“巧遇”符女。而这个姓符的美女实际上却是客死他乡的亡魂，并且是未婚夭折。『牡丹灯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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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新之丞、弥子也是同样。『吉備津の釜』里面的正太郎在情人坟前遇到婢女时自称新丧爱妻，因此与乔生、新之丞身份相符。不过冤魂矶良派婢女谎称丧夫的身份与符女、弥子略微不同，但对于正太郎而言，对方就是单身女子。

首先需要指出的是冥婚作品多数都具有这种训诫主题：男子遇美但被对方谋取性命，皆因其好色。例如乔生和新之丞刚才还在怀念亡妻，一见美女便立刻上前调戏。更甚之即使已经知道对方是女鬼，且被告诫不可再接触，但是酒醉之后仍旧找上门去，实在无可救药。尽管正太郎与乔生等经历不同，但也是在情人墓前遇到不相识的女子并与之搭话，当听说女子的主人出身名门且相貌美丽，马上就产生了兴趣[13]，依旧是好色使然。又例如本文所引例（3）里面的曾季衡，例（5）里面的李陶。

其次中国传奇对于单身女子的描写大多近似。除了《牡丹灯记》，如例（1）美女有“神仙之容”，例（2）中描写王氏“真绝色也”，例（3）中用“神仙中人”一词，例（4）女主人虽年已四十许，但“姿容可爱”，例（5）女郎“貌既绝代”等等。于是对于『牡丹灯籠』里面的弥子相貌描写——这也是本文一开头所提到第二个疑问——而言，太刀川清忽略“芙蓉”、“杨柳”等中国式表达，却认为它来源于日本文学，实际上，弥子的相貌描写并不是浅井了意的独创，而是来自《剪灯新话》。如《渭塘奇遇记》里面王生所赋的《会真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