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竞争性民主模式的困境解析

【摘 要】美国两党制中体现出的竞争性民主模式，是资本主义国家民主制度的典范。竞争性民主政治的实质是一种利益集团政治，“政府关门事件”充分暴露了利益集团政治给美国政府的决策效率带来的伤害，使得美国的竞争性民主成为一种否决政体。文章在探讨政府关门背后的制度性因素基础上，分析了美国竞争性民主模式在实践中无法避免的基本困境。

【关键词】竞争性民主模式；利益集团政治；政府关门；困境

美国以两党制为核心的竞争性民主制度，向来是西方民主制度的典范。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美国的民主模式日益成为一种“否决制”政体，民主的运作效率大打折扣。2013年，因国会两院未能就新财政年度临时拨款预算案达成一致，美国联邦政府非核心部门被迫关门。本文以美国政府关门事件为切入点，分析了美国竞争性民主模式在当代面临的基本困境。

一、美国竞争性民主制度的内容与实质

（一）竞争性民主的基本框架是两党制。美国的政府决策过程，表现为民主党与共和党及其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两党制的运作，实际上就是美国竞争性民主模式的政治实践。美国的政府体制是总统制，两党角逐的核心是赢得总统选举。美国的两党制与总统制结合，呈现独特的政党政治现象。两大政党执政或在野，是由其推出的总统候选人是否当选为总统所决定的，与其在国会中所占席位的多少没有关系。民主党与共和党的思想基调不同，采取的政策倾向也有明显区分，不过在实际政治生活中，两党都是代表占统治地位的资产阶级根本利益的政党。

（二）竞争性民主的实质是利益集团政治。利益集团指人们基于共同的利益诉求而联合起来的，为实现这种群体利益而寻求影响政府政策的一种社会团体。美国两党制的本质是利益集团之间的博弈，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首先，美国政党是为竞选而存在的，而金钱是获得选举资格的前提和选举胜利的保障，选举离不开经费的支持。因此，美国政治受制于财团的影响，财团则是利益集团的主要代表。利益集团的存在对美国的政治性质有重大影响，利益团体实际上操控着美国政治的游戏规则，因而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掌控美国的民主政治。利益集团对美国的社会民主有积极影响，但同时利益集团也具有狭隘的利己主义倾向。正如著名政治学家达尔所言：“利益集团可能利用这样的机会增加或维持不公正而非减少不公正。它也可能损害更广泛的公共利益来促进其成员狭隘的利己主义，甚至有可能削弱或摧毁民主本身”。

二、美国政府关门事件的主要原因

（二）“政府关门”事件的制度原因。“预算是政府行为的核心环节，是一切政治活动据以展开的基础。政府功能的发挥，必须有赖财政的支持。”美国国会掌握着政府的预算权力，国会两党就预算方案不能达成协议，预算就不能生效。不过国会两党的分歧并不在政府预算案本身上，分歧焦点是奥巴马的医改法案。共和党不同意民主党人奥巴马制定的医疗改革法案，于是阻止奥巴马医疗法案的实施，成为众议院批准参议院推行的预算方案的捆绑条件。这一事件发生背后的美国民主决策体制困境发人深思。美国政治制度中传统的多数决定原则正面临威胁，当议员们中的极端派希望远离传统的制度基础（即多数原则）时，就出了政治极化，导致国会内部温和派人士越来越少。此次政府关门危机，正是共和党一步步将政府推向危机边缘的结果。两党看似公平开放的意见表达与利益竞争背后，往往掩盖了广大民众的真实意愿，只是站在不同的利益集团立场上的政治表演。美国政府关门的表象背后是政府决策制度的问题，不同权力机构之间围绕着重要议题相互否决的现象成为主流，导致政府决策过程的扭曲，这是包括美国在内的现今许多西方国家面临的普遍性制度难题。

三、竞争性民主模式的基本困境

（一）“否决政体”造成政府决策效率低下。德国思想家哈贝马斯曾经指出，资本主义发达国家通过政党竞争和社会福利改革等途径，使其合法性得到延续，但同时，民主政治所释放出来的大众压力之间的矛盾也导致了发达国家的各种社会紧张关系。美国国会之所以出现预算危机和政府关门事件，很大程度上是竞争性民主制度出现合法性危机的结果。政党为了获得政府职位进行激烈竞争，利益集团也以毫不妥协的种种要求给政府增加了化解冲突的难度。美国奥巴马政府也同样陷入了“两难选择和两头讨好”的政策困境之中。美国政体中的两党竞争，本是为了就重要法律或政策议题达成交换意见，以及防止总统滥用行政权力，可是国会中的激进派议员为维护党派立场肆意滥用权力，扩大政策分歧，导致了美国政府的决策体制的效率变得低下。

（二）竞争性民主模式缺乏足够的政治共识。对于美国这样建立了竞争性选举体制的国家，很多人习惯于从形式上判断它们是民主的，而忽略了从实质上审视其是否具备充分的政策沟通能力和民主角色效能，是否在实际运行中贯彻了真正的民主原则。美国政府关门事件的本身是一次预算危机，是共和党支配的众议院与民主党占多数席位的参议院之间的分歧。这次事件从表面上看是奥巴马医疗法案巨额支出和债务上限问题造成两党存在分歧，究其根源在于两党及其背后代表的利益集团之间不能就公共问题达成政治共识，进而引发民主危机。由于缺乏足够的共识，美国竞争性民主模式并不能真正促进公共利益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