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传奇 2014年2期

一

秦盛大学毕业后，作出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进一家名叫惠佳的大型连锁超市打工！他学业成绩好，综合素质高，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单位，而不应该找初中毕业生也能干的岗位。超市的店长安排他做防损员，职责是保安全、防偷窃。

上班第一天，秦盛按照防损组组长的安排，在超市的购物区里巡逻，突然听到入口处传来吵闹声。他快步走了过去，见一个导购员正在呵斥一个浑身邋遢的老头：“出去，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那个老头低声哀求说：“给我进去嘛，给我进去嘛。……”原来，这个老头要进超市买一包方便面，这个员工坚持不让他进去。

秦盛问导购员：“为什么他不能进来？”导购员说：“怎么能给一个讨饭的进来？”

秦盛生气地问：“为什么讨饭的就不给进来？”导购员说：“超市有规定，‘恕不接待衣冠不整者’，你没学过吗？”

秦盛想起来了，上岗培训的时候，曾经学习过这么一条。

老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给我进去吧，我买了马上出来。”秦盛对他说：“你在这等一会儿。”他到里面自己掏钱买了一包方便面，回来递给老头，说：“你走吧。”

老头坚持要给他钱，说：“如果我在街边乞讨，你施舍给我，我就要，但现在我是来这里买的。”这个理由很充分，老头的骨气让秦盛目瞪口呆。

秦盛转身回去继续巡逻，在化妆品区看到一位中年妇女在挑选东西。他走上去，很礼貌地说：“阿姨，您能不能先把您的宠物狗带出去后，再进来买东西？”

中年妇女惊讶地说：“我的狗狗不能离开我，丢失了怎么办？”

秦盛和气地解释：“超市有规定，宠物是不能进来的，我们的人可以在外面帮你看着。”

中年妇女生气地说：“帮我看？丢失了你们赔得起吗？在门口都没人拦我，你是干什么的？不知道我是谁吗？”

秦盛说：“我是超市的防损员，我知道您是我们的顾客。”

中年妇女讥笑说：“呵呵，你以为我的狗狗是小偷啊？”

秦盛说：“阿姨，我在履行职责，请您理解。”围聚上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秦盛提高声音说：“阿姨，请把您的宠物带出超市！”

中年妇女恼火地丢下手中的东西，抱着狗快步出去了，临走丢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我要你的老板炒了你！”

秦盛当即到后台向店长汇报情况。店长说：“我都知道了，监控视频里看得一清二楚。”

秦盛说：“是因为入口处的导购员没有履行好职责。”

店长说：“先别管人家，先说说你。你得罪了我们的大客户，她的老公是一家大公司的老总，每年都在我们这里消费几十万。给你这么一闹，我们的超市损失就大了，你得向她道歉。”

秦盛惊讶地说：“我执行规定没错，为什么道歉？”

店长说：“你不道歉，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秦盛大声说：“你得给个让我心服口服的理由！”

店长手指门口，恼羞成怒地说：“出去！”

晚上，和秦盛同住一间宿舍的赵福劝秦盛说：“你真是初生牛犊，以为现在找工作容易吗？有一次我跟顾客吵架，差点被炒了。你明天还是去道歉吧。”

秦盛说：“我不去，我又没有错。”

赵福说：“至少应该跟店长说声对不起，保证下不为例。”

秦盛气鼓鼓地说：“他打击坚持原则的员工，应该向我道歉才对！”

赵福苦笑着说：“那你就等下辈子吧。要是店长向老板告状了，你马上滚蛋。”

第二天，秦盛没有接到要他走人的通知，就继续在超市里巡逻。

突然，化妆品区传来吵闹声，秦盛直奔过去。防损组组长指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孩大声呵斥：“人长得这么标致，却来偷东西，不害臊吗？”女孩把头低到胸前，双眼噙泪，不敢说话。秦盛看到围聚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就对组长说：“去后台处理吧。”

在后台办公室，组长轻蔑地对女孩说：“小偷也洒香水，不是臭美吗？”女孩羞得满脸通红，一言不发。

组长生气地说：“快把东西交出来！”女孩小声说：“我没偷。”组长威胁说：“我明明看见你把香水塞进了内衣里，不拿出来，我们就搜身！”

秦盛说：“这样不妥吧？”组长白了他一眼，说：“当然不是我搜，也不是你，我叫女职员来！”

秦盛说：“我们超市的人都没有权对她进行搜身。”组长吼道：“她是小偷！”

秦盛语气坚定地说：“小偷也是人，也拥有尊严的权利，我们不能侵犯！我们可以报警。”

组长气呼呼地说：“你行，你来处理！”说着就摔门出去了。

女孩穿着朴素，像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又像一个打工妹。秦盛让她坐下，温和地说：“也许刚才他冤枉你，但是监控视频可以说明一切，要不要看？”女孩惊恐地看着秦盛，轻轻摇头。

秦盛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是不能通过非法手段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啊。”女孩轻轻点头。

秦盛说：“从这里拿了东西是要付款的，不然经过防损门就会报警。如果刚才你真的拿了，现在主动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自己看着办吧。”女孩沉默良久，转过身，从胸前的内衣里掏出一瓶香水，放到桌子上。秦盛说：“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第二天早上，超市开门前，防损组全体人员开会。组长宣布：“秦盛不执行超市的规定，擅自放走小偷，给予他经济处罚，处罚金额为那瓶香水的价钱。”

秦盛争辩说：“超市的规定不能违反国家的法律。”

组长说：“你以为这里是在学校里面吗？真是幼稚！”

秦盛大声说：“我要找店长申诉！”

组长忍不住笑了，说：“你去啊！就算我们不能对那个小偷搜身，但是你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了吗？你还有理啊？”

秦盛说：“我愿意接受处罚，但是我建议要修改超市不合法的规定。”大家都笑了，都说他作为一个打工仔，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得了，有什么问题有老板顶着，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很快，整个超市的员工都知道了秦盛是个多管闲事的“幼稚哥”，在背地里都笑他脑子进了水。

下班后，秦盛去书店买了一本法律汇编的书，找到店长，说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也知道超市的一些规定违反法律，实际上我们并不执行。”店长并不看秦盛买来的书，说，“挂在那里只是为了恐吓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秦盛掏出手机，晃了晃，说：“现在每个人都是潜在的记者，每一部手机都有拍照功能，如果谁把这些规定拍了下来，放到网上，将对我们超市的声誉造成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

店长说：“这点我倒没有想到。不过想到又能怎么样？谁敢跟老板提？他那脾气，唉，你没领教过。”

“如果你是个负责任的店长，你就敢。”秦盛不客气地说，“老板并不希望自己的超市倒闭。”

店长没有生气，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秦盛，说：“怪哉，你这个打工仔，口口声声‘我们超市’，我倒要看看你的书生气到底能坚持多久，如果个个都像你，老板绝对要把肺气炸。”

秦盛笑着说：“如果超市倒闭了，老板想生气都难，因为都被气死了。”

店长也笑着说：“好，为了在你这个新员工面前树立负责任的形象，我豁出去了！”

二

一次，秦盛下了班，走到出口处，见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摆放着一沓给顾客随意取阅的广告宣传单，就顺手拿了一张，宣传单上是超市打折降价的广告，琳琅满目。他在上面寻找一些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的信息，看着看着，他突然吓了一跳，因为这些广告并不是惠佳超市的，而是本市另一家名叫乐家超市的！虽然现在是竞争激烈的年代，俗话又说“同行是冤家”，但到同行的店里给自己做广告，绝对是明目张胆的挑衅！他翻看桌子上的宣传单，全是同样的广告。他来不及细想，抓起宣传单就往回跑，冲进店长的办公室，把宣传单摔在他面前。

店长莫名其妙，说：“怎么啦？”秦盛把情况说了，“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

店长气得脸色铁青，说：“拉上几个人，找他们评理去！”刚要抬脚出门，秦盛说：“等等，证据呢？”

店长挥着手里的宣传单，说：“这不是证据吗？”秦盛说：“人家完全可以说你是在街上捡到然后去污蔑乐家，我们有谁见到乐家的人拿广告来这里摆放了？视频没有监控到那个地方。”

店长颓然坐了下来，狠狠地盯着手上的广告，突然自言自语地说：“不会吧，就算是打折，也不可能比我们的进价便宜那么多吧？乐家疯了吗？”

秦盛也是疑惑不解，说：“会不会是虚假广告？”店长摇摇头，意思是也弄不明白。他想了一下，说：“这件事情先保密，不要声张。你是新员工，他们不认识你，今晚你就去那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到宿舍，赵福已经煮好了饭菜。他们是一起搭伙吃饭的。秦盛简单扒了两口饭，说：“我朋友找我有急事。”就出去了。

乐家超市里面人山人海，每个来购物的人手上都是大包小包的。秦盛把商场逛了一圈，看见商品的标价和广告上的一样，他特意买了几样东西，收银员也是按标价收款。

第二天，秦盛把在乐家超市见到的情况对店长说了。店长百思不得其解，说：“反常啊，打价格战也不至于那么惨烈吧？按照这样的价格，他能坚持多久？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让老板知道这件事。”他马上打电话向老板作了汇报。

老板说：“我也听说了，现在全市闹得沸沸扬扬，人们都只知道乐家了。你不是说超市来了一个很倔强的‘幼稚哥’吗？你和他商量商量。”

店长对秦盛说：“这样下去，客源就全部被拉走了。你说我们能不能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

秦盛摇头说：“我们还弄不懂里面有什么玄机，不能搞这种不靠谱的价格战，弄不好会被乐家拖下水而不能自拔，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这两天惠佳超市里冷冷清清的，商场里员工比顾客还要多。没事可干，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再这样下去非关门不可。”“是啊，我们又要重新找工作了。”“老板就是抠，为什么也不来个促销返利活动？”……有的对秦盛说：“哎，‘幼稚哥’，你入错门了，后悔了吧？”

秦盛只是笑笑，不回答。

大家都无精打采，只有赵福难掩心中的兴奋。

一个星期后，这座城市爆发了一条震撼的新闻：医院挤满了拉肚子的大人小孩，这些人在回答医生的提问时，都说了一句话：“喝过从乐家超市买回来的牛奶。”很快地，政府相关部门介入了，答案也很快地就水落石出了：乐家超市与上游商家狼狈为奸，将过期的商品重新包装后摆上了货架，并以超低折扣来吸引顾客！

乐家超市不得不面对巨额罚款、赔偿，信誉更是跌到了谷底，不可避免地倒闭了。

三

这天是秦盛休息，他骑着电单车在街上转悠。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慢慢靠了过来，司机降下车窗玻璃，对他叫：“嗨！嗨！”

秦盛转头一看，司机是个漂亮时髦的女孩，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是谁。

女孩说：“你去哪？”秦盛停了下来，问：“你是……”

女孩也将车靠边停住，走下车，笑着对秦盛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我还知道你的同事都叫你‘幼稚哥’。”

秦盛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她做了个鬼脸，又做了个从胸前内衣里掏出东西的动作。秦盛恍然大悟，叫起来：“你是那个小偷！”

“哈哈！”女孩大笑说，“要不是你仗义相救，当时我就春光乍泄了！”

小偷判若两人，那时朴素得像村姑，现在却是个时髦女郎。秦盛呆呆地看着她，说不出话。

“你去哪？不上班小心被炒了鱿鱼。”

秦盛回过神来，说：“今天我休息。我正在找一老人，一个乞丐，给他送一箱方便面。”

“哦，挺有爱心的嘛。”女孩说，“只可惜你永远也找不到他了。”见秦盛满脸疑惑，她说：“这么大的城市，你知道他去哪了？说不定他已经流浪到其他地方了。” 秦盛想想也是，不由得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女孩说：“本小偷芳名叫柳姗，今晚请你喝咖啡，答谢你救命之恩。”

秦盛语无伦次地说：“不用不用，小事一桩，谁都有犯错的时候，改过来就好，改过来就好……”

柳姗盛气凌人地说：“一定要去！你如果不去……”她坏笑，“我就再去你那里当小偷！”

晚上，秦盛如约去了咖啡馆，柳姗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他坐下来，有点茫然失措。柳姗笑着问：“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秦盛点头说：“第一次喝咖啡。”柳姗“哦”了一声，感到不可思议，说：“那你在大学泡妞的时候，都是请人家喝白开水？”

说到女朋友，秦盛心里一阵发痛。他因为坚持要在超市打工，女朋友不容他解释，就哭着跑了，并且还换了手机号码，至今连人影都不见。他对柳姗说：“我是勤工俭学度过大学的，哪有钱来奢侈？”

柳姗看着他，眼里充满赞赏和钦佩。

因为提到女朋友，秦盛精神十分萎靡，寡言少语。柳姗好像也很理解，喝完一杯咖啡，互相留了手机号码，就分手了。

一天，秦盛在超市里遇到大学的一个同学来买东西，忍不住向他打听女朋友的情况。同学满脸惊讶：“你不知道啊？她都准备结婚了，男朋友是个‘富二代’。”

秦盛被打击得差点当场软倒。

秦盛萎靡了两天就恢复了精神，因为他想开了。唉，也怪不得她，谁不想过好日子啊？可是有钱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吗？就一定能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吗？我们为什么不能自己创造财富而要靠别人施舍呢？他知道自己要找的爱人是一个不管富有还是贫穷都不离不弃的人。

柳姗似乎很了解秦盛上班的情况，只要他不上夜班，就给他打来电话，邀他去喝咖啡。秦盛说：“我那时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再破费了。”

柳姗说：“要不是你的举手之劳，我就一辈子蒙羞了，人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是举手之劳咖啡相报。”她还每次都威胁说：“你敢不来，我就去那里当小偷！”弄得秦盛哭笑不得。

秦盛觉得，男人老是让女人结账，有失男人的风范。但柳姗说：“你那点工资还是留来填饱肚子吧。”秦盛忍不住问：“你并不缺钱啊，那次为什么要偷东西？”柳姗狡黠地笑着说：“你没听说‘仕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这里可是单人旁的‘仕’啊。”

接触多了，秦盛发现柳姗不仅才貌双全，还善解人意，心里不知不觉对她产生了爱意。

四

转眼间，秦盛已经在惠佳超市上班一年了，在他的协助下，店长对超市进行了整顿，各项管理工作已经走上了规范化。尽管同事们都还叫他“幼稚哥”，但语气中的轻蔑已经变成了钦佩。店长对他说：“我把你的情况对老板说了，老板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他说，我们干事业就需要这种‘幼稚哥’。嗨，你小子等着升职吧！”

又过了两个月，一天，老板来到超市，召集中层以上员工开会，还特意交代店长通知秦盛一起参加。老板开门见山地说：“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任命秦盛为这家超市的店长。”下面顿时一片嗡嗡的议论声，秦盛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老板问：“大家认为秦盛可以胜任吗？”大家虽然知道要谁不要谁由老板说了算，但这几个月来，秦盛的工作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都由衷地点头表示认可。

老板问秦盛：“你觉得自己可以胜任店长的职位吗？”秦盛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我……”

老板双眼盯着他，严肃地说：“回答我！”

秦盛语气坚定地说：“我绝对不辜负老板的信任！”他用手指着店长，说：“他……”

老板微笑说：“是他向我推荐了你，他将去另一家新开张的超市任店长。你不对大家谈谈你的感受吗？”

秦盛想了一下，说：“说真的，我的感受很深，最大的感受就是，虽然我们只是一个打工仔，但做人要有骨气，像那个乞丐一样，该自己买的坚决不要别人的施舍。我们要把超市当成自己的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因为超市发展了我们才会获得更大的回报，我们不仅仅是在为老板打工，也是在为自己打工……但是偏偏有人吃里扒外，比如那次广告事件，其实就是我们超市的一个员工接受了人家的小恩小惠才那样做的，他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偏偏就被人发现了，我不在这里说他是谁，你们回去之后可以转述我的话，这样的人我们不欢迎！”

下班后，秦盛回到宿舍，赵福已经捡包袱走了。秦盛心里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妈妈打来电话：“儿子啊，你上班后就没有回家过，听说你今天升职了，该回来跟我们一起庆祝吧？”

五

秦盛推开家门，看见爸爸坐在沙发上，就埋怨说：“这么大的事也不先打声招呼。”

爸爸说：“你不是一直想要隐瞒身份吗？这样你的能力才能真正发挥出来。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都认可你，说明你的能力是真材实料的。‘幼稚哥’，你行啊，让我学到了不少的法律知识。”

原来，超市的老板就是秦盛的爸爸！

秦盛的爸爸出身贫苦，来到城市靠诚实肯干打拼多年，终于事业有成，拥有了一家大型连锁超市公司。虽然发财了，但经常感概创业的艰辛，深知创业难守业更难，所以对孩子从小就进行接近残酷的艰苦式教育。秦盛也成器，从小到大没有“富二代”的心理，大学里，除了学费是家里出，其他的费用都是他通过边读书边打工来解决的，别人根本不知道他是来自一个有千万家产的家庭。大学毕业后，爸爸征求他的意见：“来我的公司干吧？”他答应了，想通过自己的奋斗，把公司做强做大。但是他提出一个条件：“我要以打工仔的身份进去，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我是你的儿子。”爸爸高兴地说：“这才是我的儿子！”

爸爸对秦盛说：“刚升任店长就得意忘形啦？没看见有客人？”

秦盛才注意到爸爸的对面坐着几个人。他说：“大家好……”话未说完，就愣住了。原来，那个带宠物狗进超市的中年妇女也在这里，更让他震惊的是，柳姗也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他！柳姗说：“‘幼稚哥’，不认识啦？”

秦盛语无伦次地说：“你，你，怎么……”

妈妈笑着说：“骗了他这么久，现在该说了吧。”

爸爸笑着对秦盛说：“小子，你自以为聪明，被我们骗了还蒙在鼓里。”原来，乞丐要进超市买方便面，中年妇女带宠物狗进超市，柳姗在超市偷东西，都是爸爸的安排，他要考验秦盛是否有爱心，是否能坚持原则，如果通不过考验，即使秦盛工作能力再强，也不给他接班。让他欣慰的是，多年的心血没有白费。

柳珊也是“富二代”，她的爸爸和秦盛的爸爸是兄弟式的朋友。和秦盛一样，她从小受到良好的家教，从不炫耀自己的父母，自己开了一家大型时装店，通过自己的努力让青春变得绚丽多彩。她笑嘻嘻地问秦盛：“怎么样，我的表演水平还可以吧？”

知道了真相，秦盛没有因为被骗而恼火，心里为大家对自己的关心而充满感激。他对爸爸说：“我想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这样挺好的。”爸爸说：“随便你咯。”

柳珊悄悄对秦盛竖起了给力的大拇指，秦盛傻傻地看着她，傻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