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传递 2015年4期

我国的少数民族出现过不少机智人物，他们的机智故事流传至今，除了机智，还反映了正义、果敢、善良等优良品质。

鱼变蛇

金贵是水族雇工型机智人物。金贵一边给土司放牛，一边去水塘里摸鱼，不一会儿就摸了一大串。土司过来看见了，分外眼红，便紧跟在后边去看。金贵越摸越起劲，他伸手进一个石洞，摸到一条肉乎乎的圆形东西，晓得是一条大蛇。于是轻轻抽回手臂，慢慢地用块石头掩住洞口，装着十分高兴的样子，大步跨上塘埂提起那串鱼就往家跑。金贵的一举一动，土司看得清清楚楚，见金贵跑了，就大声地问：“金贵，你不看牛，还跑哪里去？”

“那石洞里有条大鱼，这根篾条穿不起，我回家去要个竹篓来装。”金贵头也不回边说边跑。贪心的土司信以为真，急忙挽了裤脚，卷起袖子，下塘去搬开洞口石头，伸手进洞里摸。他摸到一条蛇，以为是大鱼，就使劲地抓住。蛇回过头狠狠地咬住土司的手，土司痛倒在水塘里。金贵回来，见一身泥水的土司，装着吃惊的样子问：“您怎么摔倒啦，老爷？”

“你放蛇在洞里让我去摸，你不得好死！”

“老爷，我的鱼洞您偷偷去摸了，还反倒怪我。我摸撞着鱼，您摸碰到蛇。鱼变蛇，那只有怪您的运气啦！”

撵马鹿

岩江片是佤族劳动型机智人物。有一次，岩江片去问财主丈人借谷子。丈人把秕谷借给他，他记在心里没说。

又有一次，他去丈人那里，正碰上吃饭。丈人见他来了，急忙把吃着的腊肉藏起来，换豆腐吃。岩江片看见了，也没有说。

有一天，岩江片约丈人去撵马鹿，并约好：“我在后面撵，你在前面堵。”丈人往前走了，岩江片睡在树下，见一只蚂蚁在树上，当蚂蚁往上爬时，他就大叫：“上去了！上去了！”

丈人听见后，就往山上跑，但是没有看见马鹿。

当蚂蚁向下爬时，岩江片又大叫：“下来了！下来了！”

丈人听见就往下跑，连马鹿的影子也没有看见。丈人跑得筋疲力尽，回来看见岩江片在看蚂蚁，很不高兴地问：“你在干什么？”

岩江片漫不经心地拖长声调说：“秕谷当饱谷，豆腐换腊肉，蚂蚁是马鹿。”

怜悯

玉斯哈是东乡族雇工型机智人物。有一次，玉斯哈在掌柜家打短工，东家奶奶是个蜜罐嘴儿假心肠的人，她总是口头怜悯家里一个多病的小伙计，却不施以援手。不知底细的人，都以为东家奶奶的心肠好得很。

一天晚上，东家奶奶又睡在自己的热炕上，长吁短叹的，怜悯着体弱多病的小伙计。玉斯哈听着这声音实在是烦透了。

于是，玉斯哈把一头大山羊牵出圈，顺手把一只竹筐倒扣在羊头上，一把搡到东家奶奶的住房门口。这只山羊两眼一抹黑，就受了惊，一头蹿进东家奶奶的上房里。

东家奶奶黑夜里猛一见这个怪物闯进屋里，吓得直哆嗦。她听说人病得快断气的时候，阎王就要勾魂来哩，莫非这是阎王要来索命了？东家奶奶怕阎王把她当成病人把魂勾去，急忙跪在炕上，手指着小伙计住的屋子，扯起尖嗓门喊了起来：“我的小伙计是病人呀，我不是病人呀！病人在那边屋睡着哩呀，病人在那边屋睡着哩呀！”

东家奶奶正吓得晕头转向、哇哇乱喊的时候，玉斯哈手里拿着鞭子，走进了上房。他一边朝山羊身上抽着鞭子，一边说：“你这个骚山羊，倒会装蒜，头戴了只竹筐，就成了阎王了，把东家奶奶怜悯小伙计的好心肠都给吓跑了。”

从那次以后，东家奶奶的甜嘴巴再也甜不起来了。

惩罚偷牛贼

阿古登巴是藏族劳动型机智人物。一天早晨天刚亮，阿古登巴的老婆把他推醒说：“老不死的！一点烧的也没有了，你不能拾些牛粪来吗？”

阿古登巴张张口，伸个懒腰就起床了。他背了粪筐到村外去拾粪。刚走过山头，看到几个偷牛贼在分他们偷来的牛。他们发现阿古登巴来了，知道走不掉，就嬉皮笑脸地迎上来说：“登巴叔叔，你也分点吧？”

阿古登巴说：“好，我不要别的，只把牛肝给我好啦！”偷牛贼他们一听，几乎高兴得跳起来。

他们又合计了一下，说：“登巴叔叔，你看着牛肉，我们到河里弄些水来，把肉洗干净再分。”

阿古登巴看他们走过山头了，便把牛胃用嘴吹胀，用树枝在上面边敲边喊：“不是我偷的，偷牛贼到河边背水去啦！”

偷牛贼听到喊声，又听到“砰砰”的击打声，以为阿古登巴被失主抓住了，就一个推一个说：“快溜吧，主人来了！”

这时，牛主人真的来了，是个年老的老妈妈，看到牛已被人杀死，坐在地上抱着牛头哭起来。阿古登巴用脚踢了踢偷牛贼丢下的皮袋子，哗哗作响，知道里面有钱，便对老妈妈说：“老人家，把你的眼泪收起，拿偷牛贼的钱再买一头耕牛吧。”说完，帮着老妈妈把牛肉送到她家里，便回家去了。

老婆看他的筐子里什么也没有，问他拾的牛粪在哪里。他两手一摊说：“牛粪嘛，叫别人拾光啦！”

养 猪

汪头三是壮族农夫型机智人物。有个县官想吃猪肉，可是九村十八寨都买不到。他把土司喊来商量。土司告诉他，大家养猪都是杀来自己吃的，从没人卖肉，要想吃猪肉，只有一个办法：买小猪仔来放给穷人养，喂大了以后杀了分肉，一人一半。

县官觉得这太合算了，就贴告示出去：凡是没有钱买猪仔养猪的，可以到衙门来捉猪仔回去养。

告示贴出去好久，还没有人来衙门领养猪仔，大家都觉得这么办很受剥削。

一天，汪头三来了。他说愿意帮县官养猪。县官问：“喂多久能成大肥猪？”汪头三说：“上百斤要喂一年，上两百斤要喂一年半，上三百斤要喂两年。若是喂到三年，少讲总有五百多斤。”县官说：“那就喂三年吧。”

汪头三手勤脚快，养不到一年，猪仔就长成上百斤了。汪头三把猪杀了吃了，又买一只猪仔来喂着。

第二年，猪仔又有百七八了。汪头三又把猪杀了，另买一只猪仔来喂着。

第三年，猪仔又长成大猪了。汪头三还是把猪杀了吃了，再买一只猪仔来喂。这只猪仔，跟从县衙里捉来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的毛色。

县官看三年到了，就坐上八抬大轿亲自到汪头三家去察看。

县官到了汪头三家，说：“汪头三，那头猪有五百几了？”汪头三唉声叹气地说：“县老爷，你讲我背时不背时，你那只猪仔，捉回来后，一直不吃潲，光吃泥巴，哪能长膘。喂三年了，还是那样。”县官不信：“哪有这种怪事！”汪头三说：“县老爷既然不信，那么亲自看我去喂就明白了。”汪头三暗暗叫女人把猪食煮得滚开，倒进盆里，在上面洒一层茶油，把热气封死。

汪头三带着县官来到猪圈。猪仔见汪头三来到栏边，贪婪地把鼻子嘴巴伸进盆里，一翻一拱，被烫得要死。它“呶呶”叫着，甩着耳朵把鼻子挨着泥土擦来擦去。

汪头三对县官说：“它偏吃泥巴。这只猪我实在不想养了。”

县官火冒三丈，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自顾自上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