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山遇书 2013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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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新时间：2023-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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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山遇书 2013年11期

……为艺术……写感言……晚生梦……

当时，在梦里，恍恍惚惚间……我以潘罗夫斯基（E Panofsky）在《作为人文科学的艺术史》（The History of Art As A Humanistic Discipline）的著名论文中所提出过的一个问题请教“遇书主人”：艺术史关心的是往昔之事，艺术家醉心的也是陈年烟云，不具实用性。为什么我们还要从事这种非实用的研究？“遇书主人”欣然写下‘依山遇书’四个字，既作为我的梦之谜底，也作为对“依山主人”的回答。

这四个字写得通俗至极。字里行间提到了生命的维度（即时间的维度），如果我理解得不错，可以说它极其恰当地概括了菲奇洛（Marsilio Fieino）的那段关于深埋心间历史的优美描述：“历史不可缺如，它不仅使生命悦泽，而且予其以道德意蕴。透过历史，逝者恒之；无者有之；旧者新之；少者壮之。如果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此处，我想起我的恩师朱辉先生），因其阅历被称誉为智慧的话，那么，一个思接千载的人，该是多么睿哲！的确，一个胸怀历史春秋的人，真可谓是历经千古了……”

后来，醒来时，明明白白了……那么极其复杂、变化多端、高深莫测的“学术理论”问题，我一个“愣头青”怎么能解释清楚？要把它解释清楚，怎么可能是我？！

起床来到静静的画室，两眼盯着静静的静物台，凑巧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给了这静静的空间一份跳跃……

我不是一个善于并喜欢借助文字来表达思绪的人。故而，坐下来敲打键盘，在显示屏上“再现”一个个汉字符号，着实令我为难。每每遇此情形，那些与我相识的亲朋好友们为之一笑，爱妻文静更是不相信：“你不会说不出吧？你不会写不出吧？”或许是本人思绪过于活跃，而手底下的文字“呈现”太慢的原因所致。

前日，文君华先生相邀“华虹茶楼”小聚，其间，他谈到时下荧屏的几位“小品大佬”，在他的言语之中，有一词深印脑海，谓之“艺术魅力”。待返回画室后，回忆起恩师朱辉先生1997年所印水彩画册的序言当中的几句话：“……一件优秀的作品，并不取决于画种的差异、题材的大小、写生还是创作，而是由作品自身的格调与内涵、作品的艺术魅力、作品本身所充分展示的材质媒介和表现手段的美感与独到来决定的。”

以前求学当学生，有恩师在前面引路：“惑解”；而今从教当老师，有学生在后面随行：“解惑”。面对着撒满一地的画笔，我深感自己路途遥远，注视着镜子中的那张白净的面容，我深知自己能力甚浅，从不断的熟悉和掌握水彩画水分技巧到鲜艳与灰暗色彩无数次的试调，从对于构图形式的无意识感到逐渐考究每个物象的位置经营，写实与抽象、写意与表现，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的迷茫、一次又一次的失落，再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每天，归整自己的时间，归正思绪的线路，简简单单的一居室，构成了我的心灵历程。

床底下小心翼翼保存着水彩纸，各式各样，由先前单一的国产“保定”到现在重量级的法国“阿诗”与“拉娜”、英国“获多福”与“博更福”……纸张的日趋丰富与眼光的“暂时局限性”，也使得我研习水彩画的道路高高浅浅、起起伏伏，真是有那种为了偶尔为之的好作品“饥喜糟糠”的性情。我庆幸自己可以简单的画画，那种从构思构图到绘制一系列紧张程序忙碌之后的惬意感直达心扉。静静地耕耘着这块水彩艺术沃土，自己梦想着哪天也能看到“破土发芽”……

湘西山林，原始神秘，古朴粗犷；寨楼吊脚，风格迥异，浑然天成，我生长于此，成长于此。从小就无限地迷恋那长长的青色石板路，坐在高高的飞檐瓦下，每每全神贯注着路的那头，等待着爷爷奶奶们的集市归来，因为小背篓里有我喜欢吃的“金黄豆腐干”……多年以后，爷爷奶奶和小背篓永远地留在了回忆里，而我依旧坐在高高的飞檐瓦下，拿着水彩画笔全神贯注地描绘着那长长的青色石板路，依旧等待着那份乡情美景在水彩纸上呈现……

行文至此，回过头去审读，发觉文字前半部分艰难晦涩，后半部分温情依依。也罢，也罢，我要画画去了！

农历癸巳年・春・遇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