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何以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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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新时间：2023-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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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何以任性

“大道至简，有权不可任性。” 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的这一告诫引发广泛共鸣，顺应了广泛的民心，切中了当今的时弊，抓住了改革的枢机。目前我国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一些官员有权太过任性造成的，诸如一些地方塌方式的腐败，不计成本的盲目发展，激化矛盾的血火强拆，杀鸡取卵的强制收费，无视人权的暴力截访等等，无不表现出权力的任性、恣意、放纵与骄横。

有权就任性，与人类的欲望和权力的性质直接相关。英国哲学家罗素指出：“人类的某些欲望……是根本无止境的，是不能得到完全满足的。”“在人的各种无限欲望中，主要的是权力欲与荣誉欲。”（《权力论》，商务印书馆，2011年）

权力对于人有巨大诱惑作用。因为有了权就有了为人仰视，受人恭维，被人巴结，迫人行贿的快感;有了权就有了贵宾要客，警车开道，高接远送，言出法随的特权;有了权就有了锦衣玉食，美人陪睡，养尊处优，骄奢淫逸的享受;有了权就有了俯视众生，目空一切，吆五喝六，颐指气使的威严。

权力如同鸦片，一旦成瘾，很难戒除。对此，政治家和学者们多有名言。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说，权力是最好的春药。罗素认为，“爱好权力，犹如好色”（《权力论》）。英国历史学家阿克顿指出，“在所有使人类腐化堕落和道德败坏的因素中，权力是出现频率最多和最活跃的因素”，“只要条件允许，每个人都喜欢得到更多的权力，并且没有任何人愿意投票赞成通过一项旨在要求个人自我克制的条例。”（《自由与权力》）

有论者声称，“有权就任性关键在于权力不透明”，缺乏监督和制约。这种论断不能说没有道理。孟德斯鸠指出：“有权力的人直到把权用到极限方可休止。……要防止滥用权力，就必须以权力制约权力。”（《论法的精神》）阿克顿阐述道：“对权威的限制是必不可少的。只有当一个政府受到有效的限制时，它才是合法的。”并进一步指出，“围绕着是集权还是限权和分权所展开的斗争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自由与权力》）

但我以为，问题的关键更在于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权为民所赋”“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这两项重要的政治要求尚未真正落到实处。

我国宪法第二条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切权力属于人民。”那么，本来属于人民的权力是如何转移到官员手中的呢？按照我国宪法，那就是通过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实行的权力委托制度，选举政府官员履行管理职责。通过这一制度，人民群众真正能够充分行使民主权利，真正选出为人民所信任、为人民所拥护、为人民办实事的各级官员。这也是当今世界所有实行共和制和代议制的国家所通行的道路。

然而，宪法规定的这一权力委托制度，在具体落实过程中，在一些地方常被“任性的权力”落虚了。比如一些地方图形式、走过场的民主选举，所有选举人被要求必须与某些领导者保持一致，人民代表成了只会赞成的“投票机器”。如此，“权为民所赋”，事实上在一些地方被异化成了“权力的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