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老院的故事

地点 敬老院

人物

方院长 女，50岁。

小 雅 女，27岁，方院长女儿。

老 沈 男，70岁，舞蹈队长，脾气暴躁。

老 黄 男，70岁，舞蹈队员。

老 林 男，80岁，癌症晚期。

【幕启。幕后传来排练舞蹈声：“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电话响，院长端饭盒上。

方院长 （拿电话）喂，我是。什么？分手？……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院长欲下，小雅上。

方院长 小雅，怎么回事？（见女儿不答，急）你们到底怎么了？

小 雅 我，我和他分手了。

方院长 为什么？

小 雅 他说你是工作狂，把敬老院当家，把家当旅馆。叫我以后不要学你。他还说，你对老人好不值得。我听了生气，就……（抱妈妈哭）

【突然，幕后传来一声喊叫：“打人咯！”

【老沈追打老黄：看我不打烂你的头！

方院长 住手！怎么了？

老 沈 院长，我们舞蹈队不要这个人。

老 黄 （不屑地）我还不想参加呢。一把年纪不好好呆着，整天扭来扭去，（扭动身体）丑死了！

老 沈 （气）你――院长，和这老东西没法讲话，你把他弄走！

老 黄 院长，老沈经常背后讲你坏话。

方院长 讲什么？

老 黄 上次，你讲栽树，结果买回来的树光秃秃没有叶子，老沈讲那是讽刺我们一辈子是光棍。

老 沈 （对老黄）你才喜欢讲院长坏话呢。去年，院长讲我们养几头猪到过年吃，捉了10个小猪，两个打架，一个被咬断尾巴，你死活要院长退给人家，讲那是讽刺我们没后代。

老 黄 你讲的。

老 沈 是你。

老 黄 是你你你你你你……

老 沈 我打烂你的头。

【两人打架，院长拉架。

【老林拄拐棍拿包上。放包，转身欲下。

方院长 老林，你这是干嘛？（拉回老林）

老 林 那些牙膏毛巾都是院里新发的，我用不着了，你送给别人吧。

方院长 你身体怎样了？

老 林 癌症晚期……还能怎样？

方院长 你吃饭没有？（老林不答）

老 沈 （悄悄地）院长，老林两天没吃饭了。

方院长 （吃惊，端饭给老林）老林，这是我刚打的，你吃一点吧。（老林摇头）老林，你大我30岁，把我当女儿，让我伺候你一下。（喂饭）

老 林 吃不下。

方院长 老林，吃一点吧。（急）再不吃，你会饿死的。

老 沈 老林，你就吃一点吧。

老 林 我痛得不行，活着也是受罪。

老 黄 （自语）食堂的饭有点难吃，没的油水。

方院长 老林，我考大学那年，我妈妈得了癌症，她怕影响我就不告诉我，等到考试完，我才听同学说。赶到医院，妈妈已经不行了。后来想想那段时间，我没有好好伺候过她，我一辈子觉得难过。（哽咽）你就让我伺候你一下吧。（喂饭）

【老林勉强吃一口，呕吐。

【院长忙给老林捶背，拿毛巾擦。

老 黄 我讲吧，难吃。老林，我跟你讲，我们的吃喝都是国家供养，有人想省钱还给政府，自己往上爬。

小 雅 （气）老人家，你上次血糖病犯了，在医院住了十几天，是我妈妈一直陪着你，给你打饭拿药，陪你吊水，半夜三更扶你上厕所。

方院长 （委屈地）老天呀，我自己高血压没时间看，陪着别人住院;我儿媳妇快生了，我不去照顾，反而在这里照顾别人;我女儿……女儿啊，妈妈对不住你，妈妈真是一个工作狂！

小 雅 妈妈，咱们回家，我养你。

老 林 院长，你不要走。

老 沈 院长，你不能走。这个敬老院是你一手创办的，你不能丢下。当初，大家合不来，整天为分房间吵架，你一个一个做工作，整整22天没回家。你希望我们每个人都开开心健康，所以你办舞蹈班、书法班;你怕大家吃油荤太多，对身体不好，所以你叫食堂少放油盐;你怕我们寂寞，每个季度集中给大家过生日;每年过年，你规定，从年29到初四，所有工作人员都不准请假，留在敬老院陪大家过年。你来敬老院6年，你就整整6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小 雅 （忍泪，拿妈妈包）妈，咱们走。

老 林 不能走呀。

老 沈 不能走呀，院长。（抢包）

【拉扯中，包被拉开，掉在地上。

老 黄 咦，这是什么？（拿起一顶帽子，读上面的字）老林，祝早日康复，长命百岁。（给老林）

老 林 （感动）院长，你谢谢你。

方院长 本来打算过年的时候给你的……

老 沈 （拿起一张碟）老沈，祝平和安康，越来越帅！院长，这是我一直想要的跳舞碟片。

老 黄 （拿起一副护膝）老黄，还有我？祝四季顺心，笑口常开！哈哈，院长，没想到你倒还惦记我的老寒腿哦。哎，小雅，还有你的。

小 雅 （拿起一个围巾，读）祝宝贝女儿早日成家，幸福美满！

方院长 女儿……（万语千言堵在胸口）

【忽然，老林开始吃饭。

老 黄 老沈，走，我跟你学跳舞去。

老 沈 老黄，你？

老 黄 走啦走啦。

老 沈 （兴奋地对幕后）哎――老伙计们，跳起来啦！

【音乐起，舞蹈队上，大伙一块儿跳起来。

剧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