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一战”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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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新时间：2023-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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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一战”的罪人?

第一次世界大战已经渐行渐远，然而它带给人类的苦痛与思索没有终止。 “一战”注定成为世界历史中绕不过去的一个重要章节。回望“一战”历史，在于提醒善良的人们，切勿背叛对和平的向往与坚守。

也许谁都没有想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在一个多月内迅速裹挟34个国家、将全世界15亿人卷入战争，最终使1500万鲜活生命化为累累白骨。《梦游者》作者克里斯托弗・克拉克从卷帙浩繁的历史资料中，一点一滴地追本溯源，再现了在维也纳、柏林、圣彼得堡、巴黎、伦敦以及贝尔格莱德这些决策中心地所发生的事情。他认为，“一战”是欧洲各国合力上演的一场悲剧，而非一桩罪行。不能将这场灾难归咎于某个特定国家，所有的参与者，在“一战”一触即发之前，都是懵懵懂懂、不知未来去向的“梦游者”。

萨拉热窝刺杀事件绝非偶然。奥匈帝国基于本国利益扩张对他国实施任意控制，在塞尔维亚人心中种下仇恨种子；塞尔维亚人有着反抗外来暴力甚至弑君的传统，更弥漫着激进或者极端民族主义的现实情绪。在塞尔维亚“黑手社”内部，还可以发现类似法西斯主义的思维方式：他们的任务并不仅仅是要更迭国家主权所有者，还要彻底对塞尔维亚的政治和社会进行洗牌，他们对神秘仪式表现出狂热态度。刺杀斐迪南大公夫妇的青年普林西普，正是一名塞尔维亚“黑手社”成员。刺杀事件不仅凸显极端民族主义，更暴露出将塞尔维亚拖入战争之用心。

萨拉热窝刺杀事件只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并非战争原因。在刺杀事件之前，普法战争、同盟对立、各国之间争夺殖民地及开展军备竞赛、摩洛哥及波斯尼亚危机、巴尔干战争等一系列局部战争与地区冲突，使得一场波及世界范围的战争烽火早已开始潜滋暗长、于看不见的地方肆意燃烧……

奥匈帝国对塞尔维亚宣战，无异于到俄国的后院放火。如果德国不参战，那么奥匈帝国和俄国之间的矛盾只将引发一场局部冲突；如果英国不参战，那么德国介入只会引发一场席卷整个欧洲大陆的战争……但世界已然失控，欧洲各国都在“蠢蠢欲动”，各国基于本国单方利益对外殖民扩张野心昭然若揭不可抑制。这里既有当权者的“头脑发热”，更有民众极端民族主义膨胀。奥匈帝国总参谋长、陆军元帅康拉德・冯・赫岑多夫，一直主张通过战争扫清帝国的敌人，1914年以前的欧洲军事指挥官中，他以出奇的好武独树一帜，每次遭遇外交上的挑战，他的回答都是“战争”；德国首相俾斯麦更是放言：要用铁和血解决当代的问题……民众也对即将到来的战争表现出空前热情。德国发动军事动员令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面庞，人们在走廊上碰面时会激动地握手……”已经做好战争准备的普恩加莱从伦敦回到巴黎时，欢迎人群士气高涨，振臂高呼“法国万岁！”“普恩加莱万岁！”

在1914年那个酷热的夏天，处于风暴中心的欧洲，已呈“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而萨拉热窝无疑成为积攒了巨大爆炸能量的“火药桶”。与其说是少数几个“战争狂人”掀起了血雨腥风的战争，不如说是无数人热血沸腾的好斗情绪点燃了熊熊战火。正如老爷是由众多奴才巴结而成，“战争狂人”同样是由极端民族主义情绪发酵产生。当我们义愤填膺谴责那些战争罪犯，而将“我们”置身事外之时，要记住没有谁天生就是英雄，也没有谁天生就是独裁者，他们都诞生于特殊的时代或社会环境，在“战争狂人”生活的国度，他们固然是悍然发动战争的“罪魁祸首”，然而很多藏有狂热极端情绪的普通人，也都该为战争爆发担负责任。那些失去理性与秩序的群众运动与此如出一辙。奥匈帝国皇帝、德皇威廉二世、沙皇尼古拉二世等人并不是战争恶魔，他们也只是普通人，是好战社会情绪土壤上开出的“恶之花”。他们只是群情激昂队伍中的典型代表，而同时代的许多人都在为他们推波助澜。

以史为鉴，可以开辟未来。“一战”虽已过去一个世纪，但是世界并非风平浪静，如何面对与处理地区冲突、国际争端，既考验领导者的现实智慧，也考验民众的历史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