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取悦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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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新时间：2022-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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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取悦任何人

也许因为我的风格和性格都更像一个直男，所以在这个秋天，我终于开始有兴趣在非工作情况下，走进电影院在排片表上挑挑拣拣了―虽然选择依然有限，但从《烈日灼心》开始，及至本月将上的《心迷宫》和《解救吾先生》，中国影院终于不再是青春和喜剧片一统的天下了―悬疑，作为类型片的一种，从来都不该是市场的短板和空白：从投资角度，其成本可控，可以不炫技术、特效、排场;从明星角度，其讲求演技，是演员证明演技的绝好跳板;从导演和编剧角度，其亦是展现好故事、逻辑和掌控力的绝佳平台。

在中国悬疑片刚崛起的当下，看看此类型在其他市场上的表现无疑是必要的―在刚刚结束的由卢米埃影业主办的第六届西班牙电影节上，其选择不久前斩获有西班牙奥斯卡之称的戈雅奖最佳影片、导演和男主演三大奖项的悬疑片《沼泽地》作为开幕电影，显然有着别样的意义。

我的观影感受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丰富。那是一种难得的、杂而不乱的复杂。大量航拍而得的视角从电影一开始就俯视着被分割的田野，起落的飞鸟也不时介入画面，水波慢慢散开的水面则营造了让观者足够潮湿的心境，情节的推动也缓慢而不经意―即将当爹的佩德罗和身患绝症的胡安，两名迥然不同的警探一起调查一对姐妹离奇失踪的谋杀案，但在观影过程中你会发现，在这个发生于上世纪80年代西班牙新旧更迭、动荡时期的故事里，最让人心惊和引人入胜的不是谁是凶手，而是主角在这个过程里如何一一展现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是因为给报社写敏感文章被调职、迫切想回归巴塞罗那小家庭的平凡人;另一个却是有过残暴行径、在办案过程中依然不时冷酷无情的前法西斯分子。他们在通力合作与交锋中慢慢剥离出彼此的人性真相，那是黑白莫辨、善与恶的无边界，才让有限的台词与对话彰显出别样的意味，成为影片最让人难忘的部分：“这儿有条小路”，“这儿只通往沼泽”;“看不到是谁”，“那只是一个小点”;“我们一如既往，是吗?”

事实上，《沼泽地》这部电影不时展现出的辽阔深远，最能让我联想到的不是悬疑片，而是历经纷扬讨论的《聂隐娘》―在资本游戏中，就算明星加持、营销给力，后者也绝无胜算;但在对大师级电影的考量中，它就一定艳压群芳吗?我觉得未必―《聂隐娘》和《卧虎藏龙》之于我的观后差别，就是前者若非工作我不会想要反复看，而后者是我随时可看，且每看一次，随着年龄和经历的累积，感受都会翻新不厌的作品，究其原因，是因为李安是真正的“不取悦”，他的每一部电影，都是直面自己彼时人生阶段的困惑，并不试图解答，而是诚意探讨。

有些事情是故事永恒的主题，就像悬疑热衷探究的人性―但逻辑应该是，一部电影，并不会因为你选择了一个永恒的主题，譬如孤独，就能赢得人心。

说白了，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每一场人生其实也是悬疑。但在这个解惑的过程里，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你不该取悦任何人，某种程度上，也该包括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