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不和谐奏出美丽音符──谈《老人与海》的课堂教学

二期课改的教学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单元阅读。编者们围绕某一话题选取文章──在以文学作品为主的基础上兼顾各种题材，兼顾中外、新老、难易，以及不同风格。以第一单元为例。本单元的话题是“品格和格调”，我的初衷是通过本单元的教学能让学生有更高的人格追求，正如单元阅读提示中所说的，让学生真正的体味什么是壮美崇高，什么是热情奔放，什么事深沉执着，什么事淡泊雅致……

我选取了其中的一篇《老人与海》。

【教学设想】

１、当我们的生命尚在母腹中酝酿灵魂，当我们还在襁褓中哭累双眼，当我们仍嬉戏玩耍于童年时代，生命就已经注定了长大后的我们将要面对无数困难与挫折，有些甚至是难以逾越的。但如今的学生似乎越来越脆弱，不是沉溺于过去一味消沉，就是憧憬着未来变得麻木不现实。尤其是对于高三学生，他们面对诸多压力，如何让他们直面生活，直面困境，以真诚与坚强和生命相盈握便是本课的教学目的。

海明威作为美利坚民族的精神丰碑，它笔下的“迷惘的一代”和“硬汉形象”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世界文学史上都留下了光辉的一页。而让他登上诺贝尔文学奖领奖台的《老人与海》更是由于小说中体现了人在“充满暴力和死亡的现实世界中”表现出来的勇气更具现实意义。

２、最近在讲作文的结构，我布置过一个作文题：要求以“美”为话题列一个提纲，所以我也想利用本课再谈“人性美”。

【课堂再现】

……

“从桑提亚哥的身上，我们看到了人性美的存在。人性美，美在抗争而拼搏的过程；人性美，美在能坦然面对失败；人性美，美在希望不灭；人性美，也美在乐观、充满智慧……”正当我满怀激情的总结学生们讨论的结果，本以为完美地完成自己的教学目标时，一位女同学突然举起手：“老师，我并没有发现美的存在！”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教室里几乎所有同学的眼光“唰”地一下都投向了她。她，脸红了，头低下了。我意识到，她的观点很有可能破坏我整堂课的完整，我的教学目标也将不能完成。此时我完全可以用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搪塞她，但是，我还是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真的看不到美的存在，我看到的全是罪孽，其实人生下来就是罪孽……”

她的话不仅颠覆了刚才我和学生的共识，也颠覆了生命本身，甚至颠覆了整个世界。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同学们议论开了。我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老人他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残害其他生灵，这是很残忍的，况且课文中本身也有这类描写，”该生开始从文本中找依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第十一小结‘这个东西，即残忍，又能干，既强壮，又聪明’；第二十三小结‘它是美丽的，崇高的，什么也不害怕’；第二十小结‘把一条鱼弄死也许是一桩罪过。我猜想一定是罪过’等等，他多次赞美鲨鱼，并为自己的行为忏悔，这一切不正说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残忍？”“可是，在如此险恶的环境里，不是鲨鱼死，就是老人亡，这属于正当防卫。”她的观点立即招来一学生的反对。“课文第二十一小结说‘你弄死他是为了光荣，因为你是个打鱼的’，渔夫不打鱼还叫什么渔夫？”“老师刚才不是说，桑提亚哥有一个人生信条：我是渔夫，打鱼是我的天职；我是男人，受苦是我的本分。”另一学生附和道。面对诸多的反驳，她毫不动摇：“我总觉得，生命本身是最珍贵的，无论是对于老人，还是对于鱼。然而在我们周围，许许多多鲜活的现实都在告诉我们，人类在创造生命的同时也在毁灭生命。所以我总觉得那是一种罪孽。”

看到她眼中的迷茫，其他人的坚定，我知道该是发表自己看法的时候了：“大家都谈得很好。生命是弥足珍贵的，我们该善待生命，关爱生命，自己的，也包括别人的。但是我想，这本身和‘老人打鱼’并不矛盾，正如我们的世界，也正因为有了‘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自然规律而保持它的和谐。”看者学生专注的眼神，我继续着，“至于老人对鱼的赞美，我想，这些鱼好比是大海的孩子，平时在大海的温床上遵循着自己的生活原则，但一旦有来犯的敌人，它们便又合成一股强势对抗着。这让我想到我们人类母亲对孩子的爱，更多的是一种拘囚、溺爱。而大海却让它的孩子在遭遇不测时同时戮力反击、进攻乃至获胜，真正的大海孕育着‘沉着、雄壮、似乎是毫不惧色而信心十足的鱼’。老人是硬汉子，在他眼里的鱼何尝不是硬汉子？这样一来，老人对它们的赞美也就合情合理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教学后记】

每一次上课之前，做老师的，总有其一套美丽的设想，但事实上，只要你面对的是一群有独立见解的、充满个性色彩生命个体，那么就意味着时时的意外。是让这些意外销声匿迹，还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自己的教学步骤，《老人与海》的教学让我有了更切身的体会──它让学生明白什么叫顽强，也懂得了如何正视生命，更为重要的是给学生提供了一个发表自己见解的舞台，而这一切，对于今天的语文教学来说那么重要。所以我想说，有时，不和谐也会奏出美丽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