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艺术的特点及功能刍议

【摘 要】秦腔之所以深受观众喜爱，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个性特征十分鲜明。秦腔具有舒展大方、跌宕起伏、幽怨感伤、遒劲雄厚、自然朴实等特点。这些特点决定了其基本功能：文化传播、思想教育、艺术审美、情绪调节、强身健体、休闲娱乐等。

【关键词】秦腔艺术；特点；功能

一

有人说，秦腔是中国戏曲的鼻祖，这一说法颇有道理。众所周知，秦腔发端于渭河流域，而该流域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之一。因此，如果追溯其发展源头，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秦腔是中国最古老的戏曲剧种。

与其他剧种相比，秦腔所拥有的戏迷人数最多，覆盖的地域也很广泛。从函谷关东西到昆仑山下，从秦岭南北到大漠深处，分布着数以千万计的戏迷。这些戏迷不仅喜欢听或看秦腔，而且往往还能吟唱几段。

秦腔之所以深受观众喜爱，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其具有十分鲜明的个性特征。与其他剧种一样，秦腔虽然也是由歌唱、舞蹈、器乐、文学、美术、杂技等多种艺术形式复合而成，但其特色更加鲜明，风格更为独特。具体地说，秦腔主要有以下特点。

（一）舒展大方。与其他剧种一样，演唱也是秦腔艺术的重心所在。从行腔上看，秦腔唱腔流线舒展、绵长，但又不失婉转与柔美。可以这样说，秦腔如同一位“大家闺秀”，永远不会给人以小气、扭捏或做作的感觉。

（二）跌宕起伏。我们都知道，不同的语气、语调和语速往往能够体现不同的思想、情感，反映不同人物的个性或境遇。在秦腔中，剧中人物的性格、气质以及他们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一般都会在唱腔上得到充分展现――或哀婉，或欢快，或急促，或舒缓，或刚劲，或柔弱……剧中人物的心境或个性不同，对应的唱腔就会有非常明显的区别。这种起伏有序、抑扬有致的唱腔永远不会给人以“千篇一律”或“千人一面”的感觉。

（三）幽怨感伤。秦腔的主基调是幽怨、感伤或苍凉。我们都知道，艺术归根结底来源于现实。新中国成立之前数千年中，在外敌入侵、内部混战以及各种邪恶势力的侵扰下，我国古代先民们常常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形形色色的人间悲剧每天都在他们身上或周围上演。作为一种反映社会生产、生活现实的文化形式，秦腔不可能对此“视而不见”。所以，悲剧题材及苦音唱腔在秦腔中的大量存在，是有客观依据的。在悲剧情节中优秀演员的苦音唱腔及倾情表演往往能够催人泪下，因此，秦腔亦可被称为一门“悲剧艺术”。但是，有人却认为，过多苍凉、感伤的唱腔不仅不会给观众带来惬意和快乐，反而会破坏观众或听众良好的心境或情绪。其实，这是一种肤浅的认识。的确，表面上看，秦腔似乎不能给受众带来轻松与愉悦。但是，我们都知道，苦与乐之间是一种相互衬托、相互依存的辩证关系。事实上，观众通过目睹剧中人物的苦难和不幸，对比之下就能感受到自己生活的幸福和美满。从这个意义上说，秦腔带给人的是一种持久的快乐和永恒的幸福感受。

（四）遒劲雄厚。总体上看，秦腔唱腔比较刚劲、雄厚。在秦腔中，许多唱段“曲调高亢粗犷，韵味铿锵。”[1]由此，有人把秦腔比作烈酒――既能给人带来强烈的感官刺激，又能让人完全沉醉入迷。不过，也有人说，秦腔是吼出来的，其唱腔并不十分悦耳。其实，这是一种以偏概全的说法，或者仅仅是某些人的一己之见。的确，秦腔中花脸的唱腔有“吼”的成分，然而，除此之外，优美动听、婉转圆润的唱腔可谓数不胜数。况且就“吼”本身而言，未尝就不是艺术。花脸演员的“吼”，是一种风格十分独特的艺术，可以把剧中人物的刚烈、豪放等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给观众以酣畅、痛快的感觉。

（五）自然朴实。与其他剧种相比，秦腔唱腔更贴近实际――接近人们在日常生活中的会话、呐喊及哭泣等等。由于其表演自然、朴实而不做作，演唱舒展、苍劲而不捏嗓子，所以，秦腔演员在舞台上所呈现出的情景往往会给观众一种奇特的感觉：此时此地，舞台上不是演员在演出，而是一件真实的事件正在发生。从这个意义上看，秦腔是一门能够“弄假成真”的艺术，即高度生活化、现实化的艺术。这种艺术的观赏性和艺术性更强，更容易让观众沉醉其中。

二

秦腔艺术的特征决定了其功能。秦腔艺术的基本功能主要有以下几种。

（一）文化传播功能。秦腔中的故事大都取材于历史事件，尽管在经过艺术加工之后包含不少虚构的成分，但往往都有现实原型。可以这样说，秦腔故事大都是历史事件的艺术再现，是记录先民们生产、生活状态的“活化石”。所以，欣赏秦腔，可以让我们了解不同历史时期中国社会的现实状况，从而达到增长见识、拓展视野的目的。

（二）思想教育功能。秦腔对人的教育作用也很明显，她就像一面镜子，可以让我们看到自己的长处与不足；她就像一位良师，告诉我们什么是善与恶，教导我们弃恶从善。如果我们用心欣赏演员的表演，思想或情绪融入故事情节之中，那么，演员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故事、所塑造的人物及其喜怒哀乐，就会引发我们的思考、激活我们的情感，从而使我们的心灵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净化，思想品德得到升华。例如，当看到李君梅女士在《鬼怨》中泪流满面的演唱时，许多观众都会产生一种悲愤交加的情绪，对贾似道的无比憎恨、对李慧娘的深切同情油然而生。

（三）艺术审美功能。戏曲是集音乐、舞蹈、美术等多种艺术形式于一体的表演形态。[2]她把舞蹈、歌曲演唱、乐器演奏、相声、小品、服装展示等艺术形式糅合在一起，以真人现场表演的方式艺术地再现一个个历史事件。在秦腔演出中，婀娜多姿的舞蹈表演、悦耳动听的乐器演奏、深情脆亮的演唱、华丽古朴的服饰等等，都会给观众带来美的享受。因此，欣赏秦腔艺术，可以增强观众感受美、鉴赏美、创造美的意识和能力。

（四）休闲娱乐功能。由于秦腔融多种艺术形式为一体，所以，品秦腔、唱秦腔，可以调节我们的身心状态，使我们在工作之余得以放松和休息，获得快乐和愉悦。例如，宝鸡市某剧团演出的《春草闯堂》（刘娜主演），既高雅又诙谐，既能给人带来某些启示，又能让人开心愉悦。秦腔创作和演出人员应该更多地推出这类深受观众喜爱的剧目，以丰富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使人们的生活更加健康、充实。

（五）情绪调节功能。与别的艺术形式一样，秦腔是西北地区劳动人民寄托其理想、情感的载体。欣赏观看秦腔演出，或酣畅淋漓地演唱一段秦腔，往往可以缓解或消除心中的烦恼、痛苦、愤怒等消极情绪，减轻心理或思想压力，从而变消极情绪为积极情绪。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喜爱和品味秦腔可以让失意者找到精神寄托，获得心灵慰藉。

（六）强身健体功能。事实证明，坚持唱秦腔，可以增大肺活量，加强血液循环，提高身体免疫力，从而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

（七）病痛减轻功能。经验表明，对于遭受病痛折磨的病人来说，欣赏秦腔演唱（尤其是苦音唱腔），似乎可以减轻病痛和焦躁情绪。不过，这个观点有待进一步证实。

三

尽管秦腔具有独特的魅力，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和人们审美观念的变化，其中的某些缺点日益凸显出来。总体上看，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推进速度慢。在许多秦腔唱段中，不论是唱腔的推进还是场景的转换，相对都比较缓慢。这与当代人们的生活节奏不太合拍。所以，在秦腔改革中，应该重视适当加快某些非重点唱腔或场景转换的节奏和速度。二是活泼不足。秦腔的许多唱段，给人的总体感觉是严肃有余、活泼不足。的确，秦腔是一门不媚俗、不讨巧的高雅艺术，虽天生一副傲骨，但却与现代人的生活拉开了距离。事实上，在生活和工作的重压下，当今人们迫切需要通过娱乐与嬉戏来调节情绪、释放压力。而戏曲欣赏就是一种选择。所以，秦腔剧本中适当渗透一些诙谐风趣的情节，或者加大丑角表演分量，也是很有必要的。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我们不能因此而摒弃秦腔的精髓和特色。三是唱腔和方言不易听懂。与其他剧种一样，演唱和表演也是秦腔的主体。但是，与念白相比，观众一般较难听懂以吟唱方式呈现出来的唱词，尤其是对于许多不了解剧情的人来说，更是如此。不过，这个缺陷也不是没有办法弥补。比如，我们可以在舞台侧面安装电子综合显示仪，让唱词、念白等信息在显示仪上同步呈现。四是以欢音唱腔为主体的剧目太少。我们注意到，在许多秦腔本戏中，的确存在着苦音唱腔过多，欢音唱腔过少的情况。毫无疑问，这种状况确实“吓跑了”部分观众。所以，为了让更多的人喜爱秦腔，一个本戏中的唱腔类型就必须保持某种平衡。为此，秦腔创编人员必须拓展视野，注意挖掘某个事件中的喜剧题材，增加欢音唱腔的分量。正如有论者所说：“过去净角那种挣破喉咙涨红脸的唱法应该加以改进了，改良增加乐器品种和调控打击乐的视听效果，发扬秦腔唱腔音乐高雅优美、悦耳动听的一面。”[3]

总之，只要我们信念坚定、决策科学、措施得力，着力推进秦腔艺术的改革和发展，那么，这门古老艺术必将在21世纪大放异彩。

参考文献：

[2]刘B.中国戏曲传播方式与艺术形态的流变[J].中国戏曲学院学报，2009，

（4）：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