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生态伦理学角度解读欧茨《妈妈走了》

摘 要：欧茨是美国当代文坛一位杰出的作家。本文将对欧茨小说《妈妈走了》中所展现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探讨，以期研究欧茨小说中所体现的生态伦理思想。

关键词：欧茨 妈妈走了 生态伦理 自然

一、引言

20世纪90年代以来，评论者大多使用精神分析理论和女权主义理论，而且评论的焦点集中在欧茨小说所揭示的人与社会的关系。他们对于她在20世纪80年代末之后创作的小说缺乏系统、完整的宏观研究，尤其是对她小说中有关自然的主题思想的研究有所欠缺。其实，欧茨在多部小说中写了人与自然之间发生的故事，表现出对自然的关怀，也表现出女性与自然的密切联系以及她对男权思想的批判。她的这一创作主题与生态伦理学的关注点相契合。本文从生态伦理学的角度，对欧茨小说《妈妈走了》中所揭示的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行了探讨，以期研究欧茨小说中的生态伦理思想。

二、生态女权主义

生态伦理学于20世纪70年代在西方确立，是“研究人与自然之间伦理关系的生态道德哲学”。生态伦理学家提出，人类和自然界的所有生物相互依存、相互作用，人类和自然界都具有天赋价值。美国生态伦理学家贝尔德・克里考特将生态伦理学概括为人类中心主义学派和非人类中心主义学派。非人类中心主义学派的相关理论主要有敬畏生命的伦理、动物解放/权力论、生物中心主义和生态女权主义。生态女权主义是生态伦理学的一个分支，强调女性与自然之间的内在联系。她们认为，女性与自然之间有一种认同的关系，而男性缺乏这一点，女性所具有的孕育生命、哺育后代的能力使她们与养育万物的自然界有特殊的密切关系。因此，女性都天然地热爱自然，与自然亲近，喜欢动植物。美国生态女权主义思想家卡伦・沃伦认为，女性普遍关怀自然，男性则是对自然采取统治的态度。

三、生态女权主义思想在小说中的体现

生态女权主义认为，女性更接近自然，更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小说中的女性形象与自然环境相互交融，与动物成为心灵的伙伴。

小说中的妈妈是一位热爱花草的人，花草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小说开篇，我们看到了妈妈花草掩映下的家：“蒙特利尔湖那边的阵阵凉风吹过来，搅起阵阵喧嚣后又匆匆溜走。天空平静冷淡得像块巨大的蓝色瓷砖。鹿溪大街两旁那些修得整整齐齐的草地上浮着湿湿的青草气味。沿着大街，一丛丛丁香花正在开放。深深浅浅的紫色充满生机，真像画笔重彩涂抹。”为了感受自然界的美景，妈妈甚至把家安在自然环境优美的鹿溪大街，这里成为孩子们的乐园和记忆开始的地方。在母亲节的家宴上，当看到泰碧塔姑妈送的一盆粉红的菊花时，妈妈称赞道：“怎么能这样，泰碧塔？这真是太美了！”“妈妈就像从没见像这盆菊花一样美的稀罕东西一样。她接过后还凑近那些小小的花苞使劲闻了闻，虽然明知菊花是没有香气的。”妈妈在房子周围种满了花草，在通往车道侧门的水泥台阶上，妈妈也拜访了颜色稀少的天竺葵，在尼基的记忆里：“妈妈的生活自有独立的部分……朝后院看去，看到妈妈穿着在花园干活的衣服，戴着草帽，在花圃那里拔草，其实妈妈总在花圃那里干活。”

妈妈对车子的热爱都不及她对自然的热爱，她的女儿曾开玩笑地说，她对女儿们投入的时间甚至不及她对花草投入的时间。然而，妈妈对花草则倾注了无限的热情。从鹿溪大街周围的美丽自然风光，到妈妈花草装点的家的四周，甚至是家里的物品也充满着花草的气息。

妈妈只有融入到自然中才能放松自己，找寻到精神的自我。妈妈遇害以后，草坪和花圃也随之荒废：“房子后面的草也已由草坪修理工人草草收拾了。最近一场暴风雨来访过，留下一些残迹，妈妈的花圃也长满了杂草。她的那些紫色和黄色鸢尾花呀，她的那些娇美的玫瑰呀。”妈妈去世以后，家人用百合、风信子和玫瑰装点了她的墓碑，让妈妈热爱的花草永远陪伴着她。可见，妈妈的精神自我已与自然环境合二为一。

妈妈在花圃中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一方面是由于她内心热爱自然，另一方面是在自然中寻求心灵的慰藉，减轻现实生活中的种种苦楚。妈妈年幼便因母亲自杀、父亲出走成了孤儿，不得不寄人篱下。家庭阴影使她较之其他女孩更渴望亲情和爱情，但初恋却遭到始乱终弃；婚后，又因出身卑微受到夫家亲戚的轻视，过着忍辱负重的生活。然而妈妈并没有抱怨悲观，而是选择过充实而快乐的生活，她做义工，照顾帮助亲友，做工艺品……虽然她曾有那么多不幸埋在记忆深处，但她选择忘却来埋葬过去的不幸，用宽容来应对周遭的责备和挑剔。随着尼基的叙述，读者能感受到妈妈的宽容善良，那就像她为亲朋好友用自己种的花制作的香包香罐一样，使我们这些同在物欲横流的尘世中行走却早已变得麻木甚至也学会刻薄的人不觉自省，萌生愧意。

综上所述，欧茨在小说《妈妈走了》中塑造了因遭受男权压迫而在精神上与自然认同的女性。她们与自然环境相互交融，她们的精神自我与自然的认同显示出她们反抗男权社会的意识，欧茨通过她们的反抗行为批判了男权思想，表达了生态女权主义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