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脊背撑起大山(原稿)

用脊背撑起“大山”

我最敬佩的人是我的父亲。他今年60岁，满头白发，体态匀称，目光犀利，精神饱满。从外表看，他普通普通，但在我爹奶眼中他是个孝子；在我母亲心中他是个有情有义、不离不弃、有责任感的好丈夫；在我心中他刚柔兼备、学识渊博、意志坚强是我膜拜的对象。

89年之前，父亲教书，妈妈勤劳、精明能干，爹奶身体硬朗，这促使我家在当时能建三联“红砖”结构的新屋；步入其后陆续添置“蜜蜂牌缝纫机、菊花牌落地扇、长虹牌电视机、永久牌自行车”，全家生活较殷实、幸福。自然我兄妹三个“开心果”就成为我家大人茶余饭后常谈论的焦点人物。我一回忆起来就忍俊不禁，那时我家有台电视机，好多不认识的人，一到晚上就早早大老远跑来看电视剧，儿时的我会利用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向小伙伴索要各类实惠物，那段时间我成了我们村最富有、最快乐的小公主。正当全家完全沉浸在幸福、祥和之中，做梦也想不到厄运会即将来临。

先是我爹，因大集体时劳累过度，加上89年播种谷子时淋了雨，病发住院经医生确诊不幸染上黄胆肝炎急需做手术，当时做了屋又买了电器，家里是一贫如洗，为挽救我爹的命，那几天我爸日不眠夜不寐，急白了头发，借的借，卖的卖，艰难地筹集了五千多元钱。但事与愿违，手术做了，不到一个月，最终我爹还是狠心离开了我们。为此父亲内疚了好几年，总是说他无能没

早点让我爹住院治疗。父亲当时是悲痛欲绝，还能承担丧事，可以想像他内心是多么的坚强啊！不管多苦多累，他都能挺过来，很不容易。那时父亲教书一个月才几百元钱，要供我兄妹三人读书不说，还要每年交农业税费，人情世故，加上我爹做手术借的债，把一个富实之家拖入贫困之家。令我印象最深的三件事：1、我爹去逝的第二年年末，当时村里的几个芝麻官，个个人五人六，像黄世仁一样逼杨白劳交债。在我那能说会道、深谙人性的奶奶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恳求下，外加丰盛酒席一桌换来延缓一年再交。2、当时我兄妹三个都在读书，每学期初要交相当多的学杂费和书本费，光我一人每学期将近三四百元，哥、姐的更多，三个人加起来一学期要一千好几百，父亲仅有的那点工资简直是杯水车薪，因此我的书总是最后一个发，还是我父亲说的情，当时幼小的我总觉得没面子似的。3、我幼时总是穿姐姐的或别人救济的衣服、鞋之类，父母总不给我买新衣物，好在当时小，听话，乖巧，不很在意，一门心思读书，每当我以出类拔萃的成绩赢来同学们赞许、羡慕的目光时，我就不再自卑，不再计较外表。

父亲收入甚微，加上母亲、奶奶她们没日没夜、起早摸黑地勤扒苦做，省吃俭用，减轻了父亲的经济负担。越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我越怀念那段时光，那时无忧无虑的我就是家人生活中的调味品，每逢周末，父亲无论工作多忙总会回家，他一 回家总是干重活，还要教我做作业，闲暇时我还可以坐在他怀里撒娇，可惜那时从没体会到他的艰辛与劳累。

苦日子就这样年糊年，月糊月的过着，刚刚日子好点，上天又总是处处考验父亲。我6岁时，母亲先是渐感手脚麻木乏力，她以为是劳累所致，没引起重视，继续田间劳作，操持家务。后来这种乏力现象越来越严重，连走路都有些吃力，当时医学不发达，去县医院看了，医生也没道出一二三来，渐渐一两年后她的手脚关节变形，肌肉萎缩，走路不灵便。尽管生活很拮据，但父亲、奶奶从不死心，父亲先后借钱带母亲去过武汉、咸宁等地医院看病，专家确诊她得的病叫“类风湿性关节炎”，当问及能治愈不？专家当时语言含糊，暗示只能抑制，不能根治。到如今我们一家还是幻想，有奇迹。一听说有什么能攻克此病的药，不论多贵，都去买，哪怕是能减轻母亲一丁点儿痛苦。各种法子试尽，甚至迷信。当时没意识到这种病会这样厉害，会把不到四十岁，年青貌美的母亲折磨得头发花白、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儿时的我一看到母亲每天要吃那么多又难闻又难咽又味苦的中、西药时，我眼泪就会不由自主掉下来了，但我从没看到母亲哭过，更没听见过父亲和奶奶的怨恨。日子继续艰难地过着，母亲总是劝父亲不要再花冤枉钱，做不理智的事，但父亲不肯听她的，因为他不忍心这样对待母亲。就这样母亲的病逐年加重，由能缓慢行走，到94年完全瘫痪，生活不能自理。父亲上班期间平时家里全靠奶奶照料病重的母亲，从那时起，他就像陀螺一样，围绕在病妻、儿女、学校、田地间旋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前后共20多年，非常人能做到且做好了。20多年来，

我从没看见父亲对母亲发过脾气，他们互敬互爱、患难与共。

真是“屋漏又遭连夜雨”灾难接踵而至。2004年奶奶不幸患胆结石，当时她看到我父亲四处凑钱为我哥买房结婚，她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两年来有意隐瞒病情，直到病入膏肓才被父亲硬性带去检查病情，因她年龄偏大、体弱又加上延误时间太长，最后是在病痛中逝世的，全家人痛不欲生，尤其是我父母。因为奶奶帮衬父亲持家，照料母亲，为这个家做出的太多太多了，父亲体会最深，但从不跟人透露，所有一切他都默默承受，无人去帮他，心里的苦楚、伤痛他只能独自往心底藏。因当时我哥姐已成家又都不在父母身边，我又还在外读书，他还要上班，最麻烦的是没人照料母亲。请保姆钱少了，别人不干，而且即使有钱，别人还不愿意照料。没办法父亲每天6点准时起床做饭、喂饭母亲吃，处理母亲生活的琐事，安排妥当后，再去学校上班，上午一上完课就是急忙骑摩托车赶回家，边与母亲轻言细语交流边帮母亲脱衣服解手、穿衣、鞋、袜，再抱到外屋轮椅上，又要帮她梳头、洗脸、漱口、倒开水吃药，（所有动作都要轻，稍一用力，我母亲就会痛苦，）最后做饭两人吃，等母亲自已慢慢吃完饭后，还要倒水防止她口渴。母亲就一直坐在轮椅上看电视至晚上，打发时光。安置好后，有时下午父亲还要马不停蹄地去学校上课，回想起来，眼泪情不自禁又来了。我愧对父母，读书期间父母总是隔三差五打电话我嘘寒问暖，而我往往都是被动，感觉自己木讷。最令我敬佩父亲的是：他对母亲20多年无微不至、细心周

到的照料，不离不弃且毫无怨言。受父亲感染，我总抢着定时给母亲洗澡、洗头，换内衣裤等，但和父亲相比我这方面业务还不娴熟，今后我要多主动分担此项重任。

能挺过重重经济难关，能承担好20多年照料母亲的重任，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很不易了，最煎熬我父亲的是：2012年之前，我先后2次参加过县教育局组织的教师招聘考试，2次都名落孙山，“没正式工作”这令我父亲最担忧，我成了他的一块心病。2012年又听说要招教师，父亲什么都不让我做，大半年我都在家复习备考，为不影响我安心考试，他固执地将疝气手术一拖再拖，拖了一年多，先后用的绑带约三四十根，站立时间长了他就痛，受不了时就到床上平躺。直到那次见他痛得太厉害了，我们硬逼他，他才去做手术。本身是个小手术，相同的手术，别人一个多小时就做成功了，而那天的情形我终生都记得。手术做了三个多小时，时间太漫长了，坐立不安、心如刀绞。手术室外的我当时神情特别复杂，心想：父亲还没出来，是不是手术出问题了，想这想那的，眼泪止不住直往外流，当时也不曾顾忌别人会笑话我，心里真正体验过心痛的感觉。直到看到他的手术床推出来，看到父亲的眼睛是打开的，我才心里好受点。父亲做完手术还没几天，线都没拆，他就急着要回家去照料母亲，我们不同意，因为我母亲要人抱上抱下，他一用力，伤口裂开了那就严重了，之后我姐回家料理了几天。在此之后还没几天，2012年过年前一天晚上，我母亲因胆囊发炎也要住院治疗，期间我打算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