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讲：志摩的诗Word

　　徐志摩传奇一生

　　第三讲 徐志摩专题主讲人：甘 浩

　　徐志摩传奇一生

　　一徐 志 摩 简 介

　　徐志摩(1897~1931) 现代诗人、散文家。名章垿， 笔名南湖、云中鹤等。浙江海 宁人。1915年毕业于杭州一 中、先后就读于上海沪江大学、 天津北洋大学和北京大学。 1918年赴美国学习银行学。 1921年赴英国留学，入伦敦 剑桥大学当特别生，研究政治 经济学。在剑桥两年深受西方 教育的熏陶及欧美浪漫主义和 唯美派诗人的影响。 1921年徐志摩开始创作 新诗。 1922年徐志摩返国后在 报刊上发表大量诗文。1923 年，参与发起成立新月社。加 入文学研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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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4年与胡适、陈西滢等创办《现代 评论》周刊，任北京大学教授。印度 大诗人泰戈尔访华时任翻译。1925年 赴欧洲、游历苏、德、意、法等国。 1926年在北京主编《晨报》副刊《诗 镌》,与闻一多、朱湘等人开展新诗 格律化运动，影响到新诗艺术的发展。 同年移居上海，任光华大学、大夏大 学和南京中央大学教授。 1927年徐志摩参加创办新月书店。次 年《新月》月刊创刊后任主编。并出 国游英、美、日、印诸国。1930年任 中华文化基金委员会委员，被选为英 国诗社社员。同年冬到北京大学与北 京女子大学任教。1931年初，徐志摩 与陈梦家、方玮德创办《诗刊》季刊， 被推选为笔会中国分会理事。同年11 月19日，由南京乘飞机到北平，因遇 雾在济南附近触山，机坠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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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著有诗集《志摩的诗》,《翡冷翠 的一夜》、《猛虎集》、《云游》, 散文集《落叶》、《巴黎的鳞爪》、 《自剖》、《秋》,小说散文集 《轮盘》,戏剧《卞昆冈》(与陆 小曼合写),日记《爱眉小札》、 《志摩日记》,译著《曼殊斐尔小 说集》等。徐志摩的作品已编为 《徐志摩文集》出版。徐志摩诗字 句清新，韵律谐和，比喻新奇，想 象丰富，意境优美，神思飘逸，富 于变化，并追求艺术形式的整饬、 华美，具有鲜明的艺术个性，为新 月派的代表诗人。他的散文也自成 一格，取得了不亚于诗歌的成就， 其中《自剖》、《想飞》、《我所 知道的康桥》、《翡冷翠山居闲话》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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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州府中 北京大学预科 上海浸信会学院

　　杭州府中时期的徐志 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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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北洋大学 北京大学 拜梁启超为师

　　梁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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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人生观真是一种单纯的信仰，这里 面只有三个大字：一个是爱，一个是自 由，一个是美。……他的一生的历史， 只是他追求这个单纯信仰实现的历 史。 ——胡适《追忆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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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摩的诗

　　翡冷翠的一夜

　　猛虎集

　　云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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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因为它虽则 不是一个怎样强有力的 象征，但它那纤弱的一 弯分明

　　暗示着，怀抱着 未来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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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文学价值角度来衡量，徐志摩肯定不

　　是中国新诗史上最突出的那一个，但是， 在实际的阅读与传播中，他却是被最大 范围内的读者接受的“那一个”之一。 因为一旦在大众读者中提及20世纪中国 新诗人，他们往往第一反应就是徐志摩 及其名作《再别康桥》。 徐志摩是一个大众情人式的诗作者，一 个偶像般的人物，其家世经历备受大众 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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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志摩的情感与志摩的诗

　　我这一生的周折,大都 寻得出感情的线索。 ——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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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温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甜美是梦里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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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她的负心，我的伤悲。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在梦的悲哀里心碎！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我是在梦中， 黯淡是梦里的光辉。

　　①写于1928年，初载同 年3月10日《新月》月刊第 一卷第1号，署名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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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幼仪，1900年 出生，其兄张君劢， 为民国时期著名人 物。 1915年10月29 日，听从母命，与 张幼仪结婚。 1918年夏，长子出 生；徐8月赴美留学。 1922年3月，徐 与张在柏林离婚； 第二子刚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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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這幾段是徐志摩和張幼儀離婚 後的書信內容，由此可以知道徐志摩對 這段婚姻的看法和張幼儀堅強面對的心 情。

　　徐志摩說：“世間不是只有一種情 份，不愛並不是無情，更何況我們曾經 是夫妻。可是，愛情只能是愛情，它是 那麼絕對那麼獨佔，而且是無可取代。 我已經決定了我的人生要服從愛情，我 就再也沒有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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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幼仪：“而我一直 以為，我的人生是服從你 就別無選擇了。謝謝你， 因為這是我第一次知道我 張幼儀這三個字 能完整 的代表我自己。 現在離了 婚，人生的路好像才算真 正開始，如果不是因為你 我想我怎麼也不能走這一 段路，不可能知道自己生 命裡 還有些看不見的力 量。张幼仪的挽联：

　　张幼仪

　　万里快鹏飞，独撼翳云遂失路， 一朝惊鹤化，我怜弱息去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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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28——1937年，

　　任上海第一妇女储 蓄银行副总裁。 1949年移居香港， 后移民美国， 1988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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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幼仪与徐志摩的独子

　　徐积楷给母亲的信： “孀居守节，逾三 十年，生我抚我，鞠我 育我，劬劳之恩，昊天 罔极。今幸粗有树立， 且能自赡。诸孙长成， 全

　　出母训……去日苦多， 来日苦少，综母生平， 殊少欢愉。母职已尽， 母心宜慰，谁慰母氏， 谁伴母氏？母如得人， 儿请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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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 是 一 个 懦 怯 的 世 界

　　这是一个懦怯的世界： 容不得恋爱，容不得恋爱！ 披散你的满头发， 赤露你的一双脚； 跟着我来，我的恋爱， 抛弃这个世界 殉我们的恋爱！我拉着你的手， 爱，你跟着我走； 听凭荆棘把我们的脚心刺透， 听凭冰雹劈破我们的头， 你跟着我走， 我拉着你的手， 逃出了牢笼，恢复我们的自由！

　　徐志摩传奇一生

　　跟着我来， 我的恋爱！ 人间已经掉落在我们的后背，—— 看呀，这不是白茫茫的大海？ 白茫茫的大海， 无边的自由，我与你与恋爱！ 顺著我的指头看， 那天边一小星的蓝—— 那是一座岛，岛上有青草， 鲜花，美丽的走兽与飞鸟； 快上这轻快的小艇， 去到那理想的天庭 ——恋爱，欢欣，自由 ——辞别了人间，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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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适称其为 “中国第一才 女”。徐志摩视其为“唯一的 灵魂伴侣”。 她既是诗，作家，又是教授。 建筑學家。文学，艺术，建筑， 哲学均受人赞赏。

　　1955年，病逝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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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扬挪拉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象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沙扬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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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之甘冒世之不韪， 竭全力以斗者，非特 求免凶惨之苦痛，实 求良心之安顿，求人 格之确立，求灵魂之 救度耳。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 我唯一灵魂之伴侣； 得之，我幸；不得， 我命，如此而已。

　　林徽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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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 中庭院是一片静， 听市谣围抱； 织成一地松影—— 看当头月好！

　　我想攀附月色， 化一阵清风， 吹醒群松春醉 去山中浮动；

　　不知今夜山中， 是何等光景； 想也有月，有松， 有更深的静。

　　吹下一针新碧， 掉在你窗前； 轻柔如同叹息—— 不惊你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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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姐人艳如花，和 老诗人挟臂而行，加 上长袍白面，郊寒岛 瘦的徐志摩，犹如苍 松竹梅的三友图。

　　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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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然

　　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也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是徐志摩对林徽因感情的最好自白，一见倾 心而又理智地各走各的方向。这就是世俗所难理解 的一种纯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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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年我意外的由浙南路过你的家乡，在 昏沉的夜色里我独立火车门外，凝望着那幽暗 的站台，默默地回忆许多不相连续的过往残片， 直到生和死间居然幻成

　　一片模糊，人生和火车 似的蜿蜒一串疑问在苍茫间奔驰。我想起你的： 火车擒住轨，在黑暗里奔过山，过水，过…… 那时候我的眼泪曾不自主的溢出睫外，我知道 你会原谅我的。 ——《纪念徐志摩先生去世四周年》

　　林徽因拣拾了一块失事飞机的碎片珍藏到去世， 并提议设置“志摩奖金”鼓励文学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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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 让风吹雨打到处飘零； 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 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情 愿

　　林 徽 因

　　但抱紧那伤心的标志， 去触遇没着落的惆怅； 在黄昏，夜半，蹑着脚走， 全是空虚，再莫有温柔； 忘掉曾有这世界；有你； 哀悼谁又曾有过爱恋； 落花似的落尽，忘了去 这些个泪点里的情绪。 到那天一切都不存留 比一闪光，一息风更少 痕迹，你也要忘掉了我 曾经在这世界里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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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人间四月天！ ——一句爱的礼赞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音点亮了四面风；轻灵 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 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

　　林徽因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新鲜 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 水光浮动着你梦中期待的白莲 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是燕 在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 是诗的一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那轻，那聘婷，你是，鲜妍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 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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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 一 晚林 徽 因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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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飘， 细弱的桅杆常在风涛里摇。

　　到如今太阳只在我背后徘徊， 层层的阴影留守在我周围。

　　到如今我还记着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泪，白茫茫的江边！

　　到如今我还想念你岸上的耕种： 红花儿黄花儿朵朵的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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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顶层， 蜜一般酿出那记忆的滋润。

　　那一天我要挎上带羽翼的弓箭， 望着你花园里射一个满弦， 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赞赏。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乱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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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中第三个女人~陆小曼胡适：陆小曼是一道不可不看的 风景。 郁达夫：小曼是一位曾振动20世 纪20年代中国文艺界的普罗米修 斯。

　　刘海粟：陆小曼的旧诗清新俏丽； 文章蕴藉婉约；绘画颇见宋人院 本的常规，是一代才女，旷世佳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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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厚柔艳如小曼， 热烈诚挚若志摩。遇合 在一道，自然要发放火 花，烧

　　成一片了，哪里 还顾得纲常伦教？更哪 里还顾得宗法家风？当 这事情正在北平的交际 社会里成话柄的时候， 我就佩服志摩的纯真与 小曼的勇敢，到了无以 复加。 ——郁达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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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上，

　　春 的 投 生

　　再前一晚也是的， 在雷雨的猖狂中 春 投生入残冬的尸体。 不觉得脚下的松软，

　　耳鬓间的温驯吗？ 树枝土浮着青， 潭里的水漾成无限的缠绵； 再有你我肢体上 胸膛间的异样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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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早已开上你的脸， 我在更敏锐的消受 你的媚，吞咽 你的连珠的笑； 你不觉得我的手臂 更迫切的要求你的腰身， 我的呼吸投射到你的身上 如同万千的飞萤投向光焰?

　　这些，还有别的许多说不尽的, 和着鸟雀们的热情的回荡， 都在手携手的赞美着 春的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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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拧我，疼！“别拧我， 疼，”…… 你说，微锁着眉心。

　　那“疼”一个精圆的 半吐 在舌尖上溜——转。

　　梦 洒开了 轻纱的网。 “你在那里？” “让我们死——”你 说。

　　一转眼也在说话 睛光里漾起 心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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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学生徐志摩，什么 都好，就是不该找我当证婚 人，希望不要再有下回了！ 我来是为了讲几句不中 听的话，好让社会上知道这 样的恶例不足取法，更不值 得鼓励： 徐志摩，你这个人性情浮 躁，以至于学无所成，做学 问不成，做人更是失败，你 离婚再娶就是用情不专的证 明！ 陆小曼，你和徐志摩都 是过来人，我希望从今以后 你能恪遵妇道，检讨自己的 个性和行为，离婚再婚都是 你们性格的过失所造成的， 希望你们不要一错再错自误 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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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以自私自利作为 行事的准则，不要以荒唐 和享乐作为人生追求的目 的，不要再把婚姻当作是 儿戏，以为高兴可以结婚， 不高兴可以离婚，让父母 汗颜，让朋友不齿，让社 会看笑话！ 总之，我希望这是你 们两个人这一辈子最后一 次结婚！这就是我对你们 的祝贺！―――我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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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们：我昨天做了一件极不愿意做之事，去替 徐志摩证婚。他的新妇是王受庆夫人，与志 摩恋爱上，才和受庆离婚，实在是不道德之 极。我屡次告诫志摩而无效。胡适之、张彭 春苦苦为他说情，到底以姑息志摩之故，卒 徇其请。我在礼堂演说一篇训词，大大教训 一番，新人及满堂宾客无一不失色，此恐是 中外古今所未闻之婚礼矣。今把训词稿子寄 给你们一看。青年为感情冲动，不能节制， 任意决破礼防的罗网，其实乃是自投苦恼的 罗网，真是可痛，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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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这个人其实聪明，我爱他不过， 此次看着他陷于灭顶，还想救他出来，我也 有一番苦心。我想他若从

　　此见摈于社会，固 然自作自受，无可怨恨，但觉得这个人太可 惜了，或者竟弄到自杀。我又看着他找这样 一个人做伴侣，怕他将来苦痛更无限，所以 想对于那个人当头一棒，盼望他能有觉悟， 免得将来把志摩累死，但恐不过是我极痴的 婆心便了......我因昨日的感触，专写这一封 信给思成、徽音、思忠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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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在陆小曼这里得到了 在林徽因身上得不到的执着与热 情。她填补了徐志摩那一段时间 的感情空白。志摩说小曼是“第 一个”给他爱的女人，但这段幸 福并不长久。徐志摩在精神上主 张贵族主义，在物质上主张平民 主义。而陆小曼却过惯了慵懒奢 靡的生活，喜欢社交和应酬…… 渐渐地，徐志摩的日记中出现了 许多关于日常开支的数字，抱怨 的语句越来越多，二人的分歧也 日益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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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11月上旬，陆小曼由于难以维持 在上海的排场，连续打电报催促徐志摩南返。 11月11日，徐志摩搭乘张学良的专机飞抵南 京，于13日回到上海家中。不料，夫妇俩一 见面就吵架。其中缘由较为复杂，据郁达夫 回忆：“当时陆小曼听不进劝，大发脾气， 随手把烟枪往徐志摩脸上掷去，志摩连忙躲 开，幸未击中，金丝眼镜掉在地上，玻璃碎 了。”徐志摩一怒之下，负气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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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日，徐志摩乘早车到南京，本来打算 乘张学良的福特式飞机回北京，临行前，张 学良通知他因事改期。19日，徐志摩为了赶 上林徽因那天晚上在北京协和小礼堂向外宾 作的关于中国古代建筑的讲演，迫不及待地 搭乘了一架邮政机飞北京。登机之前，他给 陆小曼发了一封信，信上说：“徐州有大雾， 头痛不想走了，准备返沪。”但最终他还是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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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1年11月19日中午 12时半，因大雾影响，飞机 于在济南党家庄附近触山爆 炸，随着山顶上一团火球腾 空而起，36岁徐志摩驾鹤西 去。一颗诗坛巨星就此陨落。陆小曼终身素服，绝足 社交场所，编辑出版《徐志 摩全集》成为她唯一的心愿， 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一愿望 到1965年她辞世也没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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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 花 的 快 乐

　　徐 志 摩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里飘洒， 我一定认清我的方向—— 飞飏，飞飏，飞飏，—— 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凄清的山麓， 也不去荒街去惆怅—— 飞飏，飞飏，飞飏，——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徐志摩传奇一生

　　在半空里娟娟的飞舞， 认明了那清幽的住处， 等着她来花园里探望—— 飞飏，飞飏，飞飏，—— 啊，她身上有朱砂梅的清香！那时凭籍我的身轻， 盈盈的，粘住了她的衣襟， 贴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徐志摩传奇一生

　　云游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 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 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 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 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徐志摩传奇一生

　　他抱紧的是绵密的忧愁， 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 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 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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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别康桥

　　1928年重游母校，在 回国的途中，于南中 国海上吟成此诗。最 初刊登在1928年12月 10日《新月》月刊第 一卷第10号上，后收 入《猛虎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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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桥的影响

　　我的眼是康桥

　　叫我睁的，我 的求知欲是康 桥给我拨动的， 我的自我意识 是康桥给我胚 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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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别二年多了，康桥，谁知道我这思 乡的隐忧？也不想别的，我只要那晚钟撼动 的黄昏，没遮拦的田野，独自斜倚在软草里， 看第一个大星在天边出现！ ——《我所知道的康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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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别康桥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徐志摩传奇一生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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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徐志摩传奇一生

　　那树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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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徐志摩传奇一生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徐志摩传奇一生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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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歌记下了诗人1928年秋重到英国、再 别康桥的情感体验，表现了一种含着淡淡 忧愁的离情别绪。诗歌的第一节，三次用 “轻轻的”这个形容词，显得节奏轻快、 旋律柔和，既抒发了诗人对康桥依依不舍 的淡淡忧愁，又定下了全诗哀而不伤的基 调。诗人的情怀不是直白的显露，它是热 烈而有分寸；淡淡起头，又淡淡结尾，包 含复杂情绪，使人产生丰富的联想和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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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言清新，富于音乐美。语言有着突出的 浅白流畅的特点，但又深得锤炼功夫，不露 雕琢痕迹。诗中各个比喻，新鲜准确，形象 生动。节奏整齐，押韵和谐。音节抑扬合度， 声调回环反复，全诗构成一阕完整的乐曲， 在艺术上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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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是一种痴鸟，他把他的 柔软的心窝紧抵着蔷薇的花刺， 口里不住地唱着

　　星月的光辉与 人类的希望，非到他的心血滴 出来把白花染成大红他不住口。 他的痛苦与快乐是深成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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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人之死 等候它唱， 我们静着望，怕惊了它。 但它一展翅，

　　冲破浓密，化一朵彩云； 它飞了，不见了， 没了 ——像是春光， 火焰，像是热情。

　　——徐志摩《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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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像一只不着地的飞鸟，只能 飞啊飞，一停下来就会死掉。 ——《阿飞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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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志摩的诗 1,新月派诗歌 大众读者所熟悉的徐志摩的诗歌，是其具有

　　新月派诗风的作品，如《沙扬娜拉》、《雪 花的快乐》、《偶然》、《我不知道风是在 那一个方向吹》、《再别康桥》、《山中》 和《别拧我，疼》等名作。 新月派诗歌在徐志摩诗歌总量中约占1/5。

　　徐志摩传奇一生

　　1)大都是情诗，表现爱的追逐、苦闷与迷惘。 徐志摩显然是一位抒写爱情的铁笔圣手，他以敏感 的内心触摸最具有诱惑力的人类私密情感领域，探 幽发微，又以极富才情之笔，将人人拥有或人人盼 望拥有的人类情感，鲜活、生动地展现出来，发人 人都想发之言，写别人不能写出之语，因而能够拨 动读者心中那根敏感的弦，沉迷于他的情爱抒写中。 从这个角度来说，徐志摩无疑抓住了文学成功之道， 即以富有才情之笔写出人类共通的生存经验，读者 因之能够与其作品沟通，对话，产生共鸣。这种诗 歌艺术特性，使徐志摩诗歌具备了超越时代的品质， 因而可以在不同历史时代拥有广泛流转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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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这一类诗作大都符合新月派诗人主张“理

　　智节制情感”的美学原则与诗的形式的格律 化的主张。 五四初期白话诗：“话怎么说，诗就怎么 写”,虽然给白话诗人摆脱中国旧诗窠臼带 来了便利，但是，现代新诗却丧失了大半诗 的美学魅力。 郭沫若自由体诗：恢复了诗的情感性、想象 性和跳跃性等诗美个性，赋予新诗独立的艺 术体制，但是，自由体新诗无节制的想象与 形式规制，又在不断损害新诗的审美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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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是这种恢复中国诗歌诗美个性的艺术

　　表率，他的这一类诗作形式整饬划一，情感 节制深沉，完全实现了新月派的诗歌理想； 同时，他又能不囿于理论的刻板规制，诗作 灵动、自由、活泼，极富艺术个性。他的创 作因此极大地提升了现代新诗的艺术品质， 也确立了自己在新诗史上的艺术地位，成为 在“五四”文学时期与郭沫若比肩的新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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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其他类型诗歌 1)叙事体、口语化类的诗 你是谁呀？

　　徐志摩 你是谁呀？ 面熟得很， 你我曾经会过的 但在哪里呢， 竟是无从记起。 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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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民歌风 夏日田间即景(近沙士顿)

　　1922 柳条青青， 南风薰薰， 幻成起风尧岛。 一天的黄云白云， 那边麦浪的中间， 有农妇笑语殷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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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诗剧体 她怕他说出口 1925

　　“(朋友，我懂得那一条骨鲠， 难受不是？——难为你的咽喉；) 看，那草瓣上蹲着一只蚱蜢， 那松林里的风声像是箜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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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白话旧体诗 5)郭沫若式的自由体诗

　　草上的露珠儿 1921

　　诗人哟！ 你是时代精神的先觉者哟！ 你是思想艺术的集成者哟！ 你是人天之际的创造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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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自由体新诗的热情，一直贯穿徐志摩创作

　　始终，它们在其诗作中约占3/5的数量，所占 比重最大，但是，佳作极少，代表性的作品 是《翡冷翠的一夜》(19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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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结论： 1)徐志摩并不是一个天才诗人，他不是郭沫

　　若般横空出世的存在，他像大多数诗人一样， 有一个蹒跚学步的过程。直到1924年，他的 诗作才逐渐显示出成熟的迹象。 2)从整体上来看，徐志摩诗风多变，甚至说 是驳杂。人们熟悉的那种典雅精致的新月派 品质的诗歌，在其诗作中仅约占1/5。这暗示 着徐志摩不是一位如郭沫若、戴望舒、艾青、 穆旦、舒婷、海子等同辈或后辈诗人一样、 有明确诗艺追求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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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徐志摩之所以被尊为新月派的代表诗人，

　　可能是因为他的一种诗艺风格恰好符合了新 月派的诗“道”。因为作为诗歌流派的新月 社，一般以为肇始于1926年春，而徐志摩的 这类诗歌风尚早在多年前都已经出现。 《月夜听琴》 1922 是谁家的歌声， 清丽 婉约 和悲缓的琴音， 神秘 星茫下，松影间， 有我独步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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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1926年之后，徐志摩体现新月诗歌风格的

　　作品虽然增多，但是，在其这一时期诗作中， 仅仅是众多诗风中一种。可见，徐志摩并没 有将新月派诗风作为自己诗艺的唯一指向， 即使他被尊为新月诗派的领袖，他仍然是随 性进行自己的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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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徐志摩的随性创作 随性创作，对于很多作家来说，是一个很难

　　做到的事情。因为在现代汉语文学发展中， “听将令”,是很多作家不得不从的命运。 有的需要听从政治的将令，有的需要听从生 活的将令。 徐志摩显然不在这个“听将令”的作家之列 (即使他被尊为新月派的旗手的时候，也是 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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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其诗作的题材来看，情诗是最大一类。徐

　　志摩的情感经历，颇为复杂，颇有争议，也 颇香艳。其爱情题材的诗歌大都有具体的人 生经历指涉，私密性色彩比肩浓郁，不仅仅 是“五四”时期人道主义理念的艺术图解。 这就与

　　同时期汪静之为代表的“五四”爱情 诗作有很大的区别。 除此之外，数量最大的是记游诗和酬唱诗， 记录了他游历欧美寻奇访胜的诸般经历，以 及缅怀故人的诸种心迹。而这种人生状态， 就不是为生计劳碌的一般作者所擅长。

　　徐志摩传奇一生

　　上述三类题材的诗作，在徐志摩诗作中占绝

　　对多数，其艺术精品也基本上出于其中。涉 及其他题材的作品数量比较少，尤其涉足广 阔社会生活题材的诗作数量极少。如有写战 争时局的《大帅》,《人变兽》,有叹喟世 间生活艰难与底层苦难的《这年头活着不 易》,《拿回吧，劳驾，先生》等。一旦离 开个人生活领域，徐志摩的诗作就失去了其 爱情诗的灵动与雅致，显得僵硬与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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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志摩的家世、经历、艺术趣味以及人生抱负，

　　决定了他永远无法拥有郭沫若的雄浑与大境界， 可是，这种人生经历，也让他能够不必以写作 作为唯一的谋生之路，不必听从将令，不为外 在社会干扰。徐志摩是一个为自己写作的诗人。 徐志摩的写作是有闲阶层的写作，一种中产阶 级的写作。非职业化的写作方式，使徐志摩能 够将写作的自由度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从而 更容易关注自身的生活、思想与感情。所以， 爱情、个人游历、缅怀和悼亡友人等私人性题 材，成为其诗作主要的涉足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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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从文的《论徐志摩的诗》,

　　以敏锐的 诗感，对徐氏诗作有精妙的品味。文章 说，那些显示“青年的血， 如何为百事 所燃烧”的诗，并不代表徐诗的成就。 而那些“为爱所煎熬， 略返凝静，所作 的低诉；柔软的调子中交织着热情，得 到一种近于神奇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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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观地说，徐志摩在逼仄的个人空间里舞蹈，

　　使其诗歌的格局既无法与同时代郭沫若的大 境界相媲美，也缺少后辈抒情诗人戴望舒、 艾青、舒婷、顾城、海子诗歌的广度或深度， 但是，他却在这个逼仄的空间中舞出了属于 自己的律动，摇曳多姿，气象万千。且不说 《再别康桥》将那种神秘的诗美发挥到了极 致，冠绝后世，《她是睡着了》的绮丽香艳， 《别拧我，疼！》的生动、鲜活，扑面而来 的生活气息熏得人微醉。读这种诗歌，自然 就易被徐志摩俘虏，成为他忠实的拥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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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欹的白莲， 她入梦境了， 香炉里袅起一缕碧螺烟。 她是眠熟了——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她是眠熟了—— 涧泉幽抑了喧响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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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梦乡了—— 粉蝶儿，翠蝶儿，翻飞的欢恋。 停匀的呼吸： 清香渗透了她的周遭的清氛； 有福的清氛， 怀抱着，抚摩着，她纤纤的身形

　　! 奢侈的光阴！

　　③

　　静，沙沙的尽是闪亮的黄金， 平铺着无垠，—— 波鳞间轻漾着光艳的小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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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心的光景： 给我披一件彩衣，啜一坛芳醴， 折一支藤花， 舞，在葡萄丛中颠倒，昏迷。 看呀，美丽！ 三春的颜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阳里水仙，鲜妍芳菲！ 梦底的幽秘， 挑逗着她的心——纯洁的灵魂—— 像一只蜂儿， 在花心恣意的唐突——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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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真的梦境！ 静默；休教惊断了梦神的殷勤； 抽一丝金络， 抽一丝银络，抽一丝晚霞的紫曛； 玉腕与金梭， 织缣似的精审，更番的穿度—— 化生了彩霞， 神阙，安琪儿的歌，安琪儿的舞。 可爱的梨涡， 解释了处女的梦境的欢喜， 象一颗露珠， 颤动的，在荷盘中闪耀着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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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茅盾曾对徐志摩及其诗作的本质性特征

　　做出过准确的判断，“圆熟的外形，配 着淡到几乎没有的内容，而且这淡极了 的内容，也无外乎感伤的情绪，——轻 烟似的微哀，神秘的、象征的依恋感喟 追求：这些都是发展到最后一阶段的、 现代布尔乔亚诗人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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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产阶级的身份与处境，使这个阶层对“完

　　美”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这种写作身份与 写作处境，也赋予徐志摩诗歌创作特殊的美 学追求。它在两个方面显示的尤为明显。 一是追求形式的完美。一提到徐志摩诗歌， 浮现在读者脑海中的就是那种整饬规范的诗 节，错落有致的诗行，耳边响起的是优美滑 润的音调。正是这种近乎完美的诗作外形， 赋予徐志摩诗歌极大地提升新诗审美品质的 价值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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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是因为在生活上和精神上几乎偏执地追求

　　完美，徐志摩抒写私人生活的诗作，大都微 带病态的忧郁气息。读徐志摩的诗，读者能 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经历了一个由乐 观到悲哀的过程。他的四部诗集《志摩的 诗》、《翡冷翠的一夜》、《猛虎集》、 《云游》,勾勒了由积极向上、充满希望到 颓废绝望、走向死亡的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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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沉迷于逼仄的个人空间的幽魂，必然擅

　　长捕捉莫名的情绪，多无病呻吟的哀叹，他 早晚要走向人生的末路，似乎是命中注定的 事情。然而，徐志摩却依之建构了其特有的 清丽、神秘和稍具颓废色调的诗歌美学。这 就是文学的魅力，它以艺术的方式，把生活 中的一些模糊地带呈现出来，用种种悖论性 的意义，显示生命的无穷魅力。而文学家的 优劣与否，就在于能否发现这些生活的模糊 地带，并以优异的艺术形式将其呈献给读者。 徐志摩的成功，某种意义就在于他展示了这 种生命的奥

　　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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