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树

上传者：龚文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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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间：2015-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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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大树

胡可群周洪文

我赞美冬天的大树，不是因为松柏的茂盛挺拔，白杨的雄壮高大，它们固然可敬可赞，但我更钟情于那些被冬天的风雨摧落所有叶子的而裸露着主杆和枝条的普通大树。

当第一片叶子从枝头飘落，人们就开始为它们叹息。其实不必，这是生命进入一个新的历程，没有什么可悲、可叹。相反，最后一片叶子飘落的时候，大树，才真正显现它的风骨。

这时，它脱去了绿衣彩裳，赤裸着身子，一片坦诚，让你看健实的体魄，也让你看一身的疤痕，让你看第一根直指天空的枝条，也让你看成长中的坎坷曲折。

这时，它拂去了往日的喧哗，沉默着，静静地立在大地上，在看、在思。风吹来，不再热烈鼓掌，雨打来，不再寻求遮挡，阳光射来，不再伸长臂膀。经过繁盛与喧闹，它需要安静一个季节。

我喜爱在冬天的林中漫步。淡淡的疏影让我感受到简洁带来的轻松与快慰，清冽的空气里有一股从树皮里散发出来的清香，褐色的树皮，手抚摸上去粗糙而温馨。有几只小鸟错落在枝上，像首歌曲的简谱，小鸟始终是大树最忠诚的朋友。冬天的树木中，疏朗的枝丫间醒目的鸟窝，是对小鸟品格最有力的明证。

远看冬天的大树，又是一番妩媚。去年冬天，我站在家乡灌河岸边的江苏腾航铜业办公大楼窗前，眺望灌河美景，笼罩在河面那种纯粹的素朴的色调，极美！还有许多个冬日，我穿行在苏北沿海防护林的旷野上，总被那幅图景感动，密密的树枝织成密

密的轻纱，披在村庄的肩头，使村庄充满了柔情和生气。

我常想，冬天里，假如没有大树，那才真正是萧索、荒凉。大树，给寒冷以暖意，给冬天以诗情。

大树，是冬天原野上伫立着有生命的植物。那些曾经与大树有着一样绿色的草，到了冬天都枯黄了，匍匐在地上，慢慢腐去。冬天里的芦苇虽然比野草坚强些，在风中摇曳着，但芦苇因失血而苍黄，其实也已经枯死了。它们，都敌不过冬天的严寒。惟有大树，即使叶子被寒风吹落，躯干依然充盈着生命的活力，挺立在大地上。就其生命的内涵来说，大树其实是没有枯荣的，只有“大地上的野草，一岁一枯荣”，大树的生命是循环中叠加的，年轮记录着生命的张力，也记录着生命的坚守。

冬天的大树对生命的坚守，其坚毅力常常是超越我们人类的。它们站立在原野上，没有任何可以遮蔽的房舍、衣被，连自身的遮风挡雨的叶子也被寒风吹得一片不剩，但不管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多么凶猛，它都无所畏惧，坚强地挺立着，抗争着。如果要看它们的生命力有多强，你就仔细观察任意一根比我们的指头还要细的树枝吧，那么纤细的一根枝条和枝条尖比米粒还小的叶苞，严寒都不能奈何它们，当你不小心碰断一根枝条，裂开的断面是绿色的，还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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