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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家论文

正

——“

正义义”价值的是重估、什捍卫与《么理想国？》第一卷

内容提要 本文通过文本梳理的方式指出：在《理想国》第一卷中，苏格拉底针对克法洛斯、玻勒马霍斯、色拉叙马霍斯所持关于“正义”的流俗或颠覆性见解进行诘难、反驳，苏格拉底的论述是对正义价值的捍卫。他们四人的论辩使人们开始反思究竟何为正义，究竟正义的生活是否善好、是否值得过，故

关

中

“正义是什么”这一问题是柏拉图《理想国》第一卷的核心问题。该问题不仅涉及对“正义”这一概念的界定，还涉及到对其价值的评价：如果正义是善的且是一种快乐，那正义就值得人们追求，建立正义的城邦才有意义。相反，若正义是恶的， 正义是一种痛苦，正义就不值得人们追求，该书下文对如何建立最正义的城邦的论述也就毫无意义。尽管诚如苏格拉底在第一卷结尾所说，对于什么是正义，他们还没得出结论，但他们在第一卷中对正义价值的重估与捍卫仍不失为本书很好的序言、引言。在辩论中，苏格拉底否定了克法洛斯、玻勒马霍斯父子二人各自的正义定义；针对色拉叙马霍斯的正义定义进行了批判，并从而论证了正义的价值即：正义是智慧与善、正义是快乐而有利的。苏格拉底对“正义是什么”的追问在该书接下来的几卷中得到了回答。而他论证的“正义”的价值则贯穿全书，成为他

下面我尝试梳理《理想国》第一卷中的论辩过程并指明其中的要点。

论辩是从苏格拉底（以下简称“苏”）与克法洛斯（以下简称“克”）的交谈开始的。面对比雷埃夫斯港“老有老福”的富商克，苏向他讨教“万贯家财最大的好处是什么”的问题。克认为，最大好处在于“用不着存心作假或不得已而骗人”、“用不着为亏欠了神的祭品和人的债务而心惊胆战”。苏便把克的这种观念称为“有话实说，有债照还”的正义，并进而提出质疑：按这种原则行事，有时是正义，有时却不是正义。他举了个例子：若有朋友脑子清醒时把武器借给你，后来他疯了，再跟你要回武器。大家都知道，若把武器还给疯子是极危险的，因而这样做也是不正义的。把整个真情实况告诉疯子也是不义的。

该反例证明了有话实说，借债照还还不是正义的定义。而克的儿子玻勒马霍斯（以下简称“玻”）此时坚持那就是正义的定义，于是他接替父亲，继续与苏辩论。 玻引用诗人西蒙尼德的话“欠债还债就是正义”作为正义的定义。针对苏所举的若原主头脑不正常，则不还债竟是正义的反例，玻先是接受苏对所谓“还债”的引申——“正义就是给每个人以适如其份的报答”，并进而指出：“正义就是把善给与友人，把恶给予敌人。”这实际上是该卷中出现的第二个正义的定

苏对这个定义又开始了新的诘难。比照有人生病时、航海遇到风急浪险时，医生、舵手分别最能把善给朋友，把恶给敌人的情况，他先问玻，正义者在什么情况下最能利友而害敌。玻认为是“在战争中联友而攻敌的时候”。苏马上问难道，人不害病时医生无用、人不航海时舵手无用，那么不打仗时正义者岂非无用？玻却认为：在平时，正义在订立契约的合伙关系上是有用的。苏立即举例指出，在合义。 劝人追求正义的理论前提。 国人民大学哲学院2002级本科 罗辛谷 键 词 正义 苏格拉底 色拉叙马霍斯 而成为《理想国》全书精彩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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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从事某项工作时，这方面的专家如下棋时的下棋能手、砌砖盖瓦时的瓦匠、奏乐时的乐师，是比正义者更好的伙伴。那么何时正义者才是较好的伙伴？经过讨论，玻认为当人“要妥善保管金钱的时候”，正义者才有用。苏对此又引申道：这就是说，当金钱没有用时，正义才有用。这也就是说，所有事有用，正义就无用；它们无用，正义就有用？玻只得说：“好象是这样的。”苏于是说道：“如果正义仅仅对于无用的东西才是有用的，那么正义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了。还是让我们换个路子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至此，苏似乎通过归谬法驳斥了“正义就是?把善给予友人?，把恶给予敌人”的观点。但论证的过程中，苏似乎认为正义者作为人只有“正义”一个属性，而不能同时兼有下棋能手、瓦匠、琴师或其他什么一位专家巧匠的属性。换言之，在苏那里，不存在一位正义的瓦匠。这种将正义者与专职人员截然对立，无视其可能存在性质重合的思维方式貌似有理，但实则存在漏洞。

让我们再回到苏与玻的论辩。苏提议“换个路子”继续他们的话题，于是他举出了善于攻击这也最善防守、善于防避疾病者也善于造成疾病等例子，并按此逻辑对“当人要妥善保管钱时才需要正义者”的观点再度进行归谬：“一样东西的好看守，也就是这样东西的高明的小偷”；“一个正义的人，既善于管钱，也就善于偷钱”；他“到头来竟是一个小偷”，“正义似乎是偷窃一类的东西。不过这种偷窃却是为了以善报友，以恶报敌才干的。”苏机智辩证的反驳令玻大呼头晕。他只好回到早先的观点：“帮助朋友，伤

在苏的追问下，玻发现自己由于没有对“朋友”、“敌人”进行严格的定义，竟会出现为了实现正义，得帮助是坏人的朋友去伤害是好人的敌人这种谬误。于是玻重新定义：好人才是朋友，坏人才是敌人。他试图把自己的命题完善为：“假使朋友真是好人，当待之以善，假如敌人真是坏人，当待之以恶，这“ 玻

苏于是说，人受了伤害，就人之所以为人变坏了，人的德性变坏了。正义是“一种人的德性”，故人受了玻

接着，苏再进一步推理：“那么正义的人能用他的正义使人变得不正义吗？换句话说，好人能用他的美玻

于是苏总结道：伤害朋友或任何人不是正义者的功能，而是不义者的功能。故“正义就是伤害敌人，帮

苏的上述反驳虽折服了玻，却存在着两个漏洞。其一，他说人受了伤害，人的德性变坏了。但他随后既没说明是人的所有德性变坏还是全部德性变坏，也没说明人的哪一种德性变坏，而是接着说：“正义是一种德性”，德性变坏了人就变得更不正义了。须知，若人受伤害后变坏的是其与正义无关的其他“德性”，且各“德性”间无同生共死的联系，则“正义”的德性就不应有变化。受害的敌人也并不会因正义者的伤害而变得更不义。正义使人更不义的矛盾也就不存在了。其二，反驳中用的“正义”一词与前文“利好人而攻坏人”的正义所指不同，苏有偷换概念之嫌。苏在此的“正义”与“正义”的德性相关：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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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德性变坏，人就变得较不义。而若按原先的正义定义，坏人（敌人）受伤害后变得衰弱，其伤害好人、帮助坏人的非正义能力衰减。换言之，坏人因受伤害而变得较不坏、较正义了。于是正义者对不义者的伤害是使其更“正义”。按玻的逻辑还是可以自圆其说的。

但抛开我上述纯逻辑的分析，去从宏观上猜测性把握苏的这段论证，我看其目的是在于揭示：伤害他人通常是不义的，而为了实现利友而害敌的“正义”，又必须去做“伤害”这一通常被视为“不义”的事。这种矛盾表明利友而害敌的正义是有局限的。这种定义仍不是讨论者们有意无意间要寻找的那个绝对、普义 “

应苏的要求，色对自己的观点进一步加以说明（这段说明我觉得也是对“正义”起源的一种假说）：由于世界上是强者进行统治，所以他们（强者、统治者）“制定了法律明告大家：凡是对政府有利的对百姓就是正义的；谁不遵守，他就有违法之罪，又有不正义之名。”他的意思也就是，“在任何国家里，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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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我要特别指出，就色的正义定义而言，强者的正义与弱者的正义能够分别通过制定和遵守有利于强者的法律，从而统一在实现“强者利益”这一点上。就此而论，色似乎比克、玻要高明。

苏要彻底驳倒色的观点，就至少的证明“正义不全是强者的利益”。他证明了吗？别急，且让我们一边分

苏先问色：服从统治者是否正义？色对此予以肯定。

苏又举出统治者难免犯错，会立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法律这个色也承认的前提，随后他就此推理道：既然服从统治者是正义的，那么服从统治者因失误而制定的不利于他们的法律也是正义的。但这由于“正义

色强辩称，他所称的统治者是严格意义的统治者。“统治者真是统治者的时候，是没有错误的，他总是定出对自己有利的种种办法，叫老百姓照办。”而他若犯错误，“错误到什么程度，他和自己的称号就不相称到什么程度。”总之，正义仍是强者的利益。

苏面对这一关于“统治者（强者）”的最严格定义，没有任何退缩。他从容的继续向色发问：真正的医生是挣钱者还是治病者？真正的舵手是水手领袖还是普通水手？色的回答均选择了前者。苏又说：“我们叫他舵手，并不是因为他在船上实行航行，而是因为他自己的技术，能领导水手们。”色说：“是的。”

在此基础上，经过一番较令人费解的论述，苏指出：“技艺除了寻求对象的利益以外，不应该去寻求对其他任何事物的利益。严格意义上的技艺，是完全符合自己本质的，完全正确的。” 色“

苏抓住这点，立即展开推论：正如医术寻求的只是人的利益、骑术寻求的只是马的利益，“任何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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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玻以后，诡辩派哲学家色拉叙马霍斯（以下简称“色”）终于按耐不住，气势汹汹的提出了自己的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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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为它本身的，而只是为它的对象服务的。”色对此予以认同。苏接着说：“技艺是支配它的对象，统治它的对象的”，“没有一门科学或技艺是只顾到寻求强者的利益而不顾及它所支配的弱者的利益的”。色只得勉强同意这些合乎之前逻辑的推理。苏又说，舵手“要照顾的不是自己的利益，而是他部下水手们的利益”，“在任何政府里，一个统治者，当他是统治者的时候，他不能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属下老百姓的利益，他一言一行都为了老百姓的利益。”

到此，色关于正义的定义已被苏颠倒过来。但色却不甘失败，他反驳到：牧人之所以把牛羊喂得肥壮不是为牛羊的利益，归根结底是为他们自身的利益。统治者正如这些牧人、被统治者正如这些牛羊。“老百姓给当官的效劳，用自己的效劳来使当官的快活，他们自己却一无所得。”“正义的人跟不正义的人相比，总是处处吃亏”。色一口气举出了经营分红时、交税充公时、担任公职时，正义者都会因安分、老实、正直而被不义者占尽便宜、自己没有任何甜头。色又举不义者的状况做一个鲜明对比：最不正义的人——也就是大窃国者，他施行暴政，对人民财产巧取豪夺，甚至剥夺人民的身体和自由。但这样的人“没有恶名，反被认为有福”。“最不正义的人就是最快乐的人；不愿意为非作歹的人也就是最吃亏苦恼的人”。色进而分析道：“一般人之所以谴责不正义，并不是怕做不正义的事，而是怕吃不正义的亏”，“不正义的事只要干得大，是比正义更有力，更如意，更气派”。他又总结道：“正义是为强者的利益服务的，而不正义对一个人自己有好处、有利益。”

也许长久以来“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的政治史及现实生活中林林种种的遭遇使我们几乎要被色极富现实感的反驳所折服。色在这段论述中可以说也完成了他对“正义”的价值重估——正义只是有利于强者利益的，不正义相反给个人好处和利益。他仿佛一击就将以往大家心中“正义”有益的观念轰得粉碎——我们的正义观念竟是多么荒唐和愚蠢，赤裸裸的现实与之正好相反！

苏也意识到色的这番言词非同小可，他对色说：“你以为你说的是件小事吗？它牵涉到每个人一生的道路问题——究竟做哪种人最为有利？”随后，辩论的新焦点——“正义与不正义谁更有利”，被完全呈现

苏先是回到之前讨论过的“技艺与技艺的利益之关系”问题。他认为，各种技艺之所以彼此有差别，是因为这些技艺的利益有差别，而非因为运用这些技艺所产生的同一结果。比如艺术之所以区别于航海术，正是前者给人健康、后者给人航程安全，正是因为两者的“利益”不同所致，而非运用这两种技艺同样能赚钱所致。匠人运用其技艺都会得到一种同样的利益即“报酬”，这是因为他们运用了一种同样的而非独有的技术——挣钱术。所以就色所谓“严格”意义上讲，“医术产生健康，而挣钱之术产生了报酬，其他各行各业莫不如此，——每种技艺尽其本职，受照管的对象得到利益。”匠人对一项技艺的纯粹使用，若得不到额外的报酬，他就得不到自己的利益。于是“做了统治者，他就要报酬，因为在治理技术范围内，他拿自己全部能力工作，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治理的对象”。

苏到此，论证了严格意义的统治者，是纯粹为人民谋福利的。我对苏的论正是这样理解的：统治者在作为强者、用统治这项技艺时，没有自身独立利益。他的报酬是在服务（统治）人民之外，用挣钱术这门技艺从人民那挣来的回报。在挣钱过程中无所谓强者（统治者）弱者（被统治者）、也无所谓强者摇

虽然对色的观点予以了驳斥，但苏还没有正面论证自己的观点、捍卫正义的传统价值。他于是与中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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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的这个结论驳斥了色所谓真正的统治者就应通过统治、立法来谋求自身利益这个预设前提，进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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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话的格劳孔小事交流，商定下一步论辩应继续采用对话辩论的形式后，便向色发起了反击。苏从正义、不义与善、恶的关系入手，引色说出他对正义、不义的评价：正义是天性忠厚、天真单纯，不义是精明的判断。苏于是替色归纳到：他“竟然把不正义轨道道德和智慧一类了”。到这，辩论的焦点已转为“正义是邪恶与愚昧还是道德与智慧”这一问题。

苏接着向色求证：正义者不想胜过其他的正义者，而且还“要胜过别的不正义的人和事”。也就是说，“正义者不要求胜过同类，而要求胜过异类。至于不正义则对同类异类都要求胜过”。色认为苏“说得对极了”。不料苏又问：有知识者所言所行在同样的情况下是否彼此相似？色认为相似。而对于无知识者，色也同意他们想同时既胜过聪明人又胜过笨人。苏又推理，既然我们承认有知识者是聪明的、聪明又是好的，反之则反是。所以前面的结论也可以说成：聪明者不愿超过自己的同类，但愿超过与自己相反即又坏又笨者；而又坏又笨者反倒对同类和不同类的人都想超过。色承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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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到这儿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总结道：那么，在对待同类异类问题上，正义者与又聪明又好的人相似，而不义者与又笨又坏的人相似。又由于我们已同意过，“两个想象的人性质是一样的”，所以，正

色此时威风尽失、汗流浃背，只得以沉默承认自己受到的挫败。苏上述精彩的论证，我认为实际上是不成立的。这些论证的表面通顺是以色“同类的人性质相同”（或“相象的人性质相同”）的不严密结论为前提、偷换了“性质”的概念来实现的。（对我上述观点的证明暂时从略。）

让我们再次回到苏与色紧张的辩论中。苏紧追不放，他开始质疑色先前“不正义是强有力的”这一观点。苏举了一个极端的例子；一伙人一起做不义之事，若它们之间相处毫无正义，他们便会“彼此仇恨，互相倾轧，不能一致行动”。色对此只得承认。苏接着说：类似一个完全不正义的团体，“不正义存在于个人同样发挥它的全部本能。首先，是她本人自我矛盾，自相冲突，拿不出主见，不能行动；其次使他和自己为敌，并和正义者为敌。”色对此也承认。于是苏总结道：“绝对不正义的真正坏人，也就绝对做不出任何事情来”。这显然表明不义者是没有力量的，色原来的观点——“不正义是强有力的”被

之后，他们又回到“正义者是否比不正义者生活得更好更快乐”（即“正义与不义孰更有利”）这个被搁置许久的问题。苏乘胜追击，指出，如同看是眼的功能、听是耳的功能、剪葡萄藤等东西是剪刀的功能，“一个事物的功能是那个事物特有的能力”。此时色已变得比较老实与平静，他很爽快的赞成了苏的观点。苏接着说：“每一事物，凡有一种功能，必有一种特定的德性”；事物是否不能发挥它的功能，正是取决于其“德性”是否有缺陷。苏在此声称暂不讨论“广义的德性”（即德性的抽象概念？），而举了具体例子，如：眼睛没有它特有的“德性”便不能发挥它“看”的功能。色对此也予认同。苏于是发起总攻，他滔滔不绝的辩称：人的心灵有“管理、指挥、计划”及“生命”等特有的功能。心灵也有德性，“如果心灵失去了特有的德性”就不能“发挥心灵的功能”。“坏心灵的指挥管理一定坏，好心灵的指挥管理一定好。由于他与色“已经一致认为：正义是心灵的德性，不正义是心灵的邪恶”（可我在原文中并没发现他们对此“一致认为”过啊……）所以（正义者心灵的生命、管理、指挥、计划等功能发挥得更好，于是）“正义的人生活得好”。相反，“不正义的人生活得坏”。又因为生活得好的人必定快乐、幸福，而生活得坏的人必定痛苦；而且“痛苦不是利益，快乐才是利益”，所以“不正义绝对不会比正义更有利了

。” 反驳倒了。 义者又聪明又好，不义者又笨又坏。 显然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