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讲喋血救亡路

第二讲 喋血救亡路——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对国家出路的探索

一、社会各阶级对国家出路的探索

（一）农民阶级对国家出路的探索——太平天国农民战争

1、背景/原因

第一，根本原因：封建专制政权和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政治压迫和经济剥削。

太平天国农民起义爆发的根本原因，是由于地主阶级对农民阶级残酷的剥削和压迫，这和以往发生农民起义的原因是相同的。

第二，鸦片战争使中国社会的阶级矛盾普遍激化。

a、鸦片战争中清政府所消耗的战费、战争赔款都摊派给各省担负，其结果便层层转嫁给农民。

“中国在1840年鸦片战争失败以后，被迫付给英国赔款、大量的非法生产的鸦片消费、鸦片贸易所引起的金银外流、外国竞争对本国生产的破坏，国家行政机构的腐化，这一切造——马克思《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

b、鸦片战争后外国商品的输入和鸦片贩卖年年激增，加速了中国社会经济的萎缩，影响人民生计。

尽管在太平天国起义爆发时鸦片贸易还没有合法化，但清朝官吏实际上已经不加禁止，战后10年，鸦片的输人量增加一倍以上，这就使战前已经很严重的“银贵钱贱”问题进一步加剧。农民出售农产品获得的是铜钱，但交纳赋税却必须是白银，结果实际的负担进一步加重。

C、五口通商后上海代替广州的地位成为全国首要的通商口岸，使得原来从湖北、湖南到广州的一条主要商路和由江西至广州的一条次要商路骤然冷落，大批运输工人因之失业。

第三，太平天国农民战争发生前，两广地区严重的自然灾害。

2、指导思想：拜上帝教

鸦片战争后，因不平等条约的签订，西方的基督教得以在中国合法传播。洪秀全接触《劝世良言》。他受此书内容启发，并借用了基督教的某些教义和戒条，加上中国传统宗教和民间信仰的某些仪式、传说，1843年，洪秀全创立拜上帝教。其理论纲领都包括在《原道救世歌》、《原道觉世训》、《原道醒世训》等几本书之内。

但是，洪秀全的新宗教与西方传教士所传播的基督教完全不同，如范文澜所言，外国传教士传授的是“一个侵略的上帝”，洪秀全“要制造的是一个革命的上帝”。（ 范文澜：《中国近代史》上册，人民出版社1955年第9版，第97页。）这个观点是很有见地的。

3、社会理想：大同世界

太平天国的目的是推翻清朝统治，建立“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的理想社会。（《天朝田亩制度》，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太平天国》（一）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书店2000年版，第21-26页） 成了两个后果：旧捐税更重更难负担，此外又加上了新税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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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主要手段：暴动

5、实践结果：失败

6、历史作用：

第一，太平天国对封建主义的打击，主要表现在太平军消灭了百万清军，沉重的打击了清王朝的君主专制统治秩序。在太平天国的影响下，各地各族人民反清斗争风起云涌，旧的统治秩序再也无法恢复原样。这场起义之后，清王朝不得不给予镇压太平天国的湘、淮军头目越来越大的权力，军权、财权、人事行政权下移，地方督抚权力增大，清廷对地方的控制能力减弱。几十年后，辛亥革命爆发，各地纷纷响应，清王朝迅速土崩瓦解，很大程度上因为太平天国以后形成的这种政治格局。

太平天国起义冲击了孔子和儒家经典的正统权威，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封建统治的精神支柱。

第二，太平天国起义是中国旧式农民战争的最高峰，这次起义历时14载，转战18省，建立了与清王朝对峙的政权。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资政新编》。

《天朝田亩制度》是关于太平天国的政治、经济、宗教、军事、教育等方面的一部法典。 《天朝田亩制度》触及中国封建社会最根本的问题：封建地主阶级土地占有制度。中国历史上一些农民起义也提出过类似“均田免赋”的口号，但史籍上并没有留下更多的记载。《天朝田亩制度》把千百年来农民对土地的渴望比较完整的表达了出来。

但这个方案并没有超出农民小生产者的狭隘眼界。它所描绘的理想天国，仍然是闭塞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是小农业和家庭手工业相结合的传统生活方式，同时又是一个没有商品交换的和绝对平均的社会。这种社会理想，具有空想的性质。它所设计的具体分配方案也不切实际。而且，《天朝田亩制度》一方面规定平均分配土地，但同时又规定耕作者不能自由支配赋税后的农副产品，这反映了制度本身的思路是不严密的。很多学者研究指出，太平天国实际上并没有推行这个关于土地分配的方案。

洪仁玕提出的《资政新篇》是一个真正的全面向西方学习的方案。

《资政新篇》是近代中国第一部比较完整的资本主义建设方案，比维新派早得多，从学习西方的角度看，也比洋务派要早。《资政新篇》是太平天国历史中一个光辉的亮点，使这次农民战争鲜明地不同于历史上的其他农民战争，反映了太平天国领导人向西方寻找真理探索国家出路的努力。

不过，《资政新篇》是一个建设的方案，必须有一个相对和平的、安定的环境才可以实施，但太平天国偏处一隅，尤其在1859年以后，太平天国没有这样的条件。此外，洪仁玕虽然得到洪秀全的信任和支持，但他的威信不足以统筹大局，没有能力和机会培养、组合一个改革的核心。作为农民阶级的代表太平天国其他领导人不可能理解这个方案。所以，《资政新篇》与《天朝田亩制度》一样没有付诸实施，只是为后人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思想资料。

因此，太平天国起义具有不同于以往农民战争的新的历史特点。从中国的农民战争史看，太平天国起义是中国旧式农民战争的最高峰。

第三，太平天国农民战争打击了外国资本主义在中国的侵略势力，充分显示了中国人民不甘屈服于外国侵略势力和坚决捍卫国家独立和民族利益的决心和勇气，表现出农民不仅是反封建的主力军，也是反对帝国主义的重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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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天国反抗外国侵略势力，主要表现在太平天国拒绝承认不平等条约，要求外国不得

干涉中国的内政和遵守太平大国的法律，严禁鸦片贸易。当外国侵略者表示，如果太平天国

触犯了他们的侵略利益、外国将会以武力对待时，太平天国并没有在威胁下屈服。

第四，对日后反帝反封斗争具有很大的启迪和鼓舞作用。作为一场空前的农民运动风暴，

太平天国播撒的反抗火种仍然在延续。孙中山早年就听过太平天国的故事，这是他青年时代

就决定走上反清革命道路的动因。辛亥革命时期，孙中山和他的同志更以太平天国的后继者

自居，革命党人在自己的报刊中赞扬和宣传太平天国的斗争精神。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

国共产党人也十分主义吸收太平天国的经验和教训。

第五，是19世纪亚洲民族解决运动中时间最长、规模最大、影响最深的一次运动，冲

击了西方殖民主义者在亚洲的统治。

正如马克思所评价的：“中国连绵不断的起义已延续了十年之久，现在已经汇成了一个

强大的革命”，“可以大胆预言，中国革命将把火星抛到现代工业体系的即将爆发的地雷上，使酝酿已久的普遍危机爆发”。（马克思《中国革命和欧洲革命》1853年5月20日）

7、失败原因：

第一，客观原因：中外反动势力的联合绞杀。外国资本主义和本国封建主义联合起来的

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总体实力，远远超过太平天国，其失败是难免的。

“现在说到我朝祸害之源，即洋人肋妖之事，自我军两位勇猛王爵英王、翼王死后，我

军确受重大损失，但如洋人不助敌军，则吾人断可长久支持。”

——《洪仁玕自述》

第二，主观原因：农民阶级不是新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代表，无法克服其阶级局限性。

太平天国是一场农民起义，小生产者的自私、狭隘的一面，导致享乐主义、腐败、分裂甚至

自相残杀。

“迨占据扬州、苏州、杭州等城，财产富而多美色，而太平军之道德乃每下而愈况。盖

繁华富丽，固足以销磨壮志，而促其灭亡也。”

——容闳《西学东渐记》

农民阶级提不出科学的理论作。拜上帝教不是科学、先进的思想，它既有西方的色彩，

又含有大量俚俗、粗鄙、迷信的内容（例如“上帝附体”之类）。洪秀全以上帝为独一真神，打击佛、道异教，在建都天京后又发起了严禁一切孔孟诸子百家书籍的运动，以图加强思想

统治。如此对待传统文化，正如毛泽东所指出：“洪秀全起兵时，反对孔教，提倡天主教，

这是不迎合中国人的心理，曾国藩利用这种手段，扑灭了他。洪秀全的手段错了。” ——《广

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文献资料》第100页，1983年版。

“洪秀全之失败，原因虽多，最重大的就是他那种四不象的天主教做招牌，因为这是和

国民心理最相反的。” ——梁启超

“除了改朝换代以外，他们没有给自己提出任何任务”。 ——马克思

（二）地主阶级对国家出路的探索——洋务运动

1、背景

洋务运动是在外国列强侵略和国内太平天国农民战争的双重打击下，地主阶级为了挽救

清政府的统治危机而推行的改革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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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指导思想：“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洋务派办洋务的指导思想或纲领是“中学为体,西学为用”。

对洋务派兴办洋务事业的指导思想最先作出比较完整表述的是冯桂芬。他在《校邠庐抗议》一书中说：“以中国之伦常名教为原本，辅以诸国富强之术。”张之洞的《劝学篇》全面阐发了“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中学”是指以孔孟之道为核心的儒家学说;“西学”是指近代西方的先进科技。“西学”为“中体”服务。换句话说，就是要用西方近代的工艺、科技来维护清朝的封建统治地位，把西方资本主义文明纳入中国封建主义的轨道里。

3、社会理想：封建专制国家

继续封建专制统治。

4、主要手段：“革新”/改革

5、实践结果：彻底破产

6、历史作用：

洋务运动尽管是部分地主阶级代表人物倡导的，但我们不能否认它也是对国家出路的早期探索。

第一，洋务运动虽然没有是中国走上富强的道路，但是在客观上刺激了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对外国经济和军事的扩张起一定的抵制作用。

民用工业的兴办，部分地抵制了外国经济势力的扩张。如李鸿章创办轮船招商局，使“内江外海之利，不致为洋人尽占”，三年多时间，外轮损失一千三百多万两，美国旗昌行因不堪赔累，被招商局归井。湖北官织布局开织后，江汉关进口洋布每年减少十万多匹。

洋务派搞洋务运动是为了挽救大清王朝。以往我们说洋务派搞军事工业，建新式海陆军主要是为了镇压人民反抗，这一判断是有根据的；但是，也应看到，洋务派这样做也是为了抵御外侮，镇压人民反抗也不一定要购买7000多吨的军舰建成舰队，建设海军主要是为了保卫中国海防。

第二，洋务运动开始了中国近代化的历程。

洋务运动虽然不是旨在把中国引向资本主义，但他引进西方资本主义生产力，创办军事工业、民用工业，客观上冲破了封建主义的桎梏，推动了中国资本主义近代化的发展进程。洋务企业为中国资本主义积累了生产经验，培养了技术力量，孕育了新的阶级力量，这都在客观上促进了民族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为中国资本主义近代化开辟了道路。

同时，思想上也迈入了近代化的历程。西学的大量引进，新式学堂的建立，新式人才的培养，开拓了中国人的眼界，使传统的思想观念得到一定的改善。

7、失败原因：

第一，洋务运动具有封建性。

洋务运动封建性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表现，是洋务派不敢、不愿对清王朝的政治制度做任何的真正的改革。

所有现代化成功的国家，必须有一个能够主导现代化的中央政府，以及与此相适应的政治结构，这样才能利用政府的权威，全面推行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的改革，在改革过程中排除各种阻力。而洋务派坚持所谓“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只是在器物、技能层次学习西方，在政治、经济、法律制度这个层次，则不作任何改革，这就决定了它必然失败的命运。 4

因为新的生产力是同封建主义的生产关系及其上层建筑不相容的。

清朝的政治制度不合世界潮流，洋务派并非毫无察觉。洋务派自身有其局限性。他们有一定抱负，洋务运动是他们理想、功业、实力、地位的保证，但他们自身的经济利益很少同现代企业联系，相反，他们之中的多数就是大官僚大地主，政治改革将会损害他们本人、家族以及小集团的眼前利益。他们都忠于清王朝，清王朝最高统治者慈格太后，也不会允许洋务派进行任何政治改革。

“一闻修造铁路、电报、痛心疾首，群起阻难，至有以见洋人机器为公愤者。”——郭

嵩焘

第二，洋务运动对外国具有依赖性

在洋务运动进行之时，清政府已与西方国家签订了一批不平等条约，西方列强正是依据种种特权，从政治、经济等各方面加紧对中国的侵略和控制。洋务派不敢、不能坚决维护国家主权。不敢，不能坚决抵抗外国侵略，一味迷信所谓“国际公法”，希望用妥协换取清朝统治的苟安。

洋务派所办的企业、学堂、海陆军，在设备、装备、技术、管理、训练等方面都要依赖外国人。李鸿章说到江南制造总局时说：“沪局各船虽系自造，而大宗物料，无非购自外洋，制造工作，亦系洋人主持，与购买外洋船只略同。”其他局也大体相似。

第三，洋务运动的管理具有腐朽性

洋务运动的腐朽性，从根本上来说，也是封建性决定的。洋务企业除少数以外，管理仍是封建衙门式的，充斥着任人唯亲、营私舞弊、贪污受贿、挥霍浪费等官场恶习。督办、总办等大小官员既不懂生产技术，又不懂经营管理，无法维持企业的正常运行。一个典型的事例是开平矿务局，在唐廷枢主持下，这个煤矿企业一度蒸蒸日上，产销两旺。但在1892年唐廷枢去世后，由醇亲王奕缳的私人代理张翼接手。他是靠行贿得到这个职位的，在张翼主持下，开平矿务局每况愈下，几年以后便被英国企业吞并。洋务派创办的新式陆海军和军工企业，也有很多腐败的事例。时人谈到：“外洋工料尤易浮冒，报价每至四五倍之多。粤东仿制三火小洋枪，民间购买每杆洋银二圆半，而官中报价则每杆银六两??故人谓机器局管事一年，终身享用不尽，虽言之太过，实属有因。此等制造既经克扣工本，则工粗料薄，无当实用，可不问而知。”在这样的腐败风气下，“求强求富”只能是空话。

（三）资产阶级维新派对国家出路的探索——戊戌变法

1、背景

第一，帝国主义掀起划分中国狂潮。

19世纪90年代以后，中国的民族危机的加深与加重，甲午战争的惨败，造成了新的民族危机，激发了新的民族觉醒。

“唤起吾国四千年之大梦，实自甲午一役始也。??吾国则一经庚申圆明园之变，在经甲申马江之变，而十八行省之民，犹不知痛痒，未尝稍改其顽固嚣张之习，直待台湾既割，二百兆之偿款既输，而酣睡之声，乃渐惊起”。——梁启超

1895年4月17日，李鸿章与伊藤博文签订《马关条约》。吴玉章在他的回忆录中描述过当时的心情：“我还记得甲午战败的消息传到我家乡的时候，我和我的二哥曾经痛哭不止。”“这真是空前未有的亡国条约！它使全中国都为之震动。从前我国还只是被西方大国打败过，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