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左翼文化运动对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

基金项目：江苏省普通高校研究生科研创新计划资助项目（ＣＸＬＸ１２＿０３４０、ＣＸＺＺ１３＿０３５１）；安徽省２０１０ 年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 （ＡＨＳＫＦ０９ －１０Ｄ９４）；２０１２ 年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ＡＨＳＫ１１ －１２Ｄ２７４）；安徽省级精品课程（省教育厅财政厅教高 ［２００９］９ 号）；省级教学团队（皖教思政［２０１１］７ 号（２０１１ＳＺＫＪＳＧＣ８ －８）） 作者简介：崔凤梅，女，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２０１０ 级博士研究生，淮北师范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马克思主 义中国化研究； 毛自鹏，男，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２０１１ 级博士研究生，淮北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马 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中国近现代政治思想史研究。 ２０１４．１ １ Ｎｏ．１ １ ，２０１４　　学　术　探　索 Ａｃａｄｅｍｉｃ Ｅｘｐｌｏｒａｔｉｏｎ ２０１４ 年１ １ 月 Ｎｏｖ，２０１４ 论左翼文化运动对延安时期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贡献 崔凤梅，毛自鹏 （南京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２１００２３） 摘要：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随着实践的发展而不断促进理论与实践结合的延续的过程，即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是一 个承前启后、前后相因的过程。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就最为辉煌的延安时期，其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绩的取 得离不开二三十年代一批中共党人、理论工作者和文化人的探索。这其中由左翼文化人及其“同路人”掀起的左 翼文化运动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它对推进延安时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左翼文化运动；延安时期 中图分类号：Ｋ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６ －７２３Ｘ（２０１４）１１ －０１２４ －０ ８ 　　左翼文化运动是发生在１９２７ 大革命失败 后，到１９３７ 年抗战爆发前，由中国共产党领导 的，以国统区上海为中心并波及北平、青岛、广 州等地区甚至日本、南洋等海外的，以倡导无产 阶级革命文化、反抗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国民 党压迫，争取光明、自由和解放为目的，以组织 革命文化团体、出版革命刊物、进行文化创作和 组织参与实际政治斗争为主要内容，大力传播 和应用马克思主义，展开与非马克思主义、反马 克思主义斗争的一场政治文化运动。这场运动 极大地动摇了国民党的反动统治，有力地支援 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正面斗争，推进了马克思 主义中国化。 左翼文化运动

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体现了 一种推进关系，这种推进关系主要表现在三个方 面：一是推进了马克思主义在国统区的传播和应 用，使马克思主义成为当时社会的“主潮”；二是 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党对中国革命道路的探索 相呼应，声援了苏区的革命实践；三是对延安时 期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产生了深刻影响。左翼文 化运动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这种推进关系既 符合历史，也合乎逻辑，体现了历史与逻辑的统 一。本文就第三个方面谈点自己的粗浅看法，敬 请方家批评指正。 尽管１９３６ 年“左联”等团体解散了，但影响 广泛而深远的左翼文化运动远未结束，它对延安 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共党人对新民主主义 革命道路的探索、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第一个理论 成果的诞生等，仍发挥着重要作用，做出了自己 的贡献。 一、奠定了早期延安马克思主义 中国化的文本基础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道门坎在哪里？ 经典文本的翻译。”［２］回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 历史，客观地说，马列主义著作在中国翻译、出版 的过程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传播的过程是同步 的。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左翼文 化运动蓬勃兴起。在国统区城市上海、广州、青 岛等，左翼知识分子和受左翼影响的文化人陆续 １２４  翻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较为系统地介绍、传 播、应用马克思主义。他们立足于中国文化战 线，参加革命实践，并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 点和方法，创作了大量的反帝反封建的文学艺术 作品，呼唤国人觉醒。 鉴于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连续出现的“左”倾 错误给党和革命带来的严重损失，中国共产党 深刻地认识到学习马列主义理论的重要性。在 陕北革命根据地相对稳定时，党通过设立学校、 组建培训班等方式，提高党员干部的马克思主 义理论水平，以适应抗战形势的变化。延安初 期，经济条件十分艰苦，加上国民党反动派对进 步书刊的查禁，“我们党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与 研究一直处于较为零散和分散的状态”。［３］（Ｐ１０７） 从现存资料来看，当时党内缺少马克思主义理 论文本。１９２７ 年大革命失败后到１９３９ 年解放 社成立前后，有关马克思主义理论文本大多是 左翼人士或受左翼思想影响的文化人的译著 （参见《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译本年表（修订 稿）》①）。 《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译本年表（修订稿）》（１９２８ ～１９３９ 年） 年份著作作者译者出版社 １９２８ 《工资价格及利润》马克思朱应祺泰东图书局（上海） １９２８ 《社会主义的发

展》恩格斯朱镜我创造社（上海） １９２８ 《社会主义发展史纲》恩格斯黄思越泰东图书局（上海） １９２９ 《哲学之贫困》马克思李一氓水沫书店（上海） １９２９ 《哲学的贫乏》马克思许德珩春秋书店（上海） １９２９ 《工资劳动与资本》马克思朱应祺泰东图书局（上海） １９２９ 《费尔巴哈论》恩格斯彭嘉生南强书局（上海） １９３０ 《资本论》第１ 卷第１ 分册马克思陈启修昆仑书店（上海） １９３０ 《拿破仑第三政变记》马克思陈仲涛江南书店（上海） １９３０ 《社会主义的基础》马克思徐韫玉山城书局（上海） １９３０ 《马克思论文选译》第１ 集马克思李一氓上海社会科学研究会（上海） １９３０ 《反杜林论》恩格斯吴黎平江南书店（上海） １９３０ 《德国农民问题》恩格斯吴西岑春秋书店（上海） １９３０ 《费尔巴哈与古典哲学底终末》恩格斯向省吾江南书店（上海） １９３１ 《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郭沫若神州国光社（上海） １９３２ 《资本论》第１ 卷马克思王慎明、侯外庐国际学社（上海） １９３２ 《德国农民之战争》恩格斯钱亦石神州国光社（上海） １９３２ 《机械论的唯物论批判》恩格斯杨东尊、宁敦武昆仑书店（上海） １９３４ 《资本论》第１ 卷第１ 分册马克思吴半农商务印书馆（上海） １９３６ 《艺术作品之真实性》马克思、恩格斯郭沫若质文社（日本东京） １９３７ 《唯物辩证法》马克思邹韬奋生活书店（上海） １９３７ 《费尔巴哈论》恩格斯张仲实生活书店（上海） １９３８ 《资本论》（全译本） 马克思郭大力、王亚南读书生活出版社（上海） １９３８ 《法兰西内战》马克思吴亮平、刘云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８ 《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恩格斯吴亮平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８ 《史的唯物论》恩格斯不详新汉出版社（上海） １９３８ 《从空想的社会主义到科学的社会主义》恩格斯不详新汉出版社（上海） １９３８ 《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成仿吾、徐冰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８ 《马克思恩格斯对于唯物史观的书信》马克思、恩格斯艾思奇解放周刊社（延安） １９３８ 《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马克思、恩格斯方乃宜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哥达纲领批判》马克思何思敬、徐冰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价值、价格与利润》马克思何锡麟、王学文生活书店（重庆） １２５ ① 张静庐辑注：《中国现代出版史料·补编》，中华书局１９５７ 年版，第４４２ ～４５１ 页。这里只摘录了１９２７

年大革命失败后到 １９３９ 年解放社成立前后的绝大多数译著。  年份著作作者译者出版社 １９３９ 《雇佣劳动与资本》马克思沈志远生活书店（重庆） １９３９ 《论犹太人问题》马克思郭和上海亚东图书馆 １９３９ 《恩格斯军事论文选集》恩格斯焦敏之八路军军政杂志社（延安） １９３９ 《法兰西内战》马克思郭和金星书店（上海） １９３９ 《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恩格斯柯柏年、王实味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资本论〉提纲》恩格斯何锡麟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恩格斯论〈资本论〉》恩格斯章汉夫、许涤新读书生活出版社（上海） １９３９ 《家族、私有财产及国家的起源》恩格斯张仲实生活书店（重庆） １９３９ 《政治经济学论丛》马克思、恩格斯王学文、何锡麟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马恩通信选集》马克思、恩格斯 艾思奇、景林、 柯柏年 解放社（延安） １９３９ 《〈资本论〉通信集》马克思、恩格斯郭大力读书生活出版社（上海） １９３９ 《马恩科学的文学论》马克思、恩格斯欧阳凡海读书生活出版社（上海） 　　从以上统计可以看出，１９３９ 年前，我们党的 各个革命根据地所能接触到的马列主义文本绝 大多数只能来源于左翼十年时期的上海。朱镜 我、吴黎平、李一氓、张仲实、徐冰、何锡麟、何思 敬、王学文、艾思奇、柯柏年等翻译过来的马列主 义译著，在延安早期开展的马列主义学习中发挥 着主要作用，这也形成了马克思主义传播过程中 的“独特风景”。随着延安解放社和八路军军政 杂志社的成立，这一现象才有改观。延安解放社 和八路军军政杂志社成立后，马列著作的出版中 心转移到延安，党开始有计划地有组织地翻译、 补译、改译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仅在１９３９ 年和 １９４０ 年就出版了马列著作９ 篇。① 左翼时期的马列主 义译著初步满足了延安 和其他革命根据地的干部群众学习理论的需要， 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边区民众的马克思主义启 蒙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早期延 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文本基础。 二、形成了延安文化战线上的骨干力量 左联解散后，部分左翼人士辗转来到延安或 其他革命根据地，受左翼思想影响的青年学生也 纷纷来到革命“圣地”。１９３７ ～１９３８ 年是知识分 子奔赴延安的高潮期。经当时八路军驻西安办 事处统计，仅在１９３８ 年全年来到延安的青年就有 １０ 多万人。徐懋庸、萧军、黄华、姚依林、蒋南翔、 周扬、欧阳山、吴伯箫、艾青、何其芳、贺敬之、冼 星

海、贺绿汀、艾思奇、范文澜、陆定一、田家英等 人就是其中一部分。［４］（Ｐ８７） 以毛泽东为代表的党的高层领导对知识分 子实行“来则欢迎，去则欢送，再来再欢迎”的“来 去自由”政策，［５］（Ｐ１５８）对从中央苏区和其他根据 地来的如成仿吾、吴亮平、张如心、刘伯钊等和从 国统区或沦陷区来的艾思奇、何干之、周扬等给 予了充分的尊重。宽松自由的知识分子政策为 这些文化人在延安从事理论研究和学术创作提 供了良好的外部条件，这些来自于“亭子间”的知 识分子和来自于“窑洞里”的知识分子一起，结合 生产、生活和革命实际，逐渐成为文化上的骨干 力量，切实促进了延安时期马列主义的理论宣传 和学术发展。 （一）党员干部理论培训的骨干力量 为提高全党的马列主义水平，有组织有计划 地培养干部，党在延安建立了许多干部培训学 校，如抗大、陕北公学、中国女子大学、行政学院、 鲁迅艺术学院、自然科学院、军政学院、中央党 校、马列学院等，其中以马列学院为最高学 府。［６］（Ｐ１２５）这些学校在哲学、政治、军事、经济、文 学、艺术、教育等方面各有专长，每所学校基本上 都设置马列主义理论课，把它作为提高广大干部 尤其是党的高级干部的一项“必修课”，这对于马 克思主义理论水平不高又长期从事艰苦卓绝的 实践斗争的中共党人来说，无异于一次“补课”， 机会难得。除刘少奇等中央领导在这里授课外， 张如心、成仿吾、吴亮平、艾思奇、范文澜、杨松等 １２６ ① 张静庐辑注：《中国现代出版史料·补编》，中华书局１９５７ 年版，第４４８ ～４５０ 页。解放社出版了《哥达纲领批判》《恩格斯军事 论文选集》《德国的革命与反革命》《〈资本论〉提纲》《政治经济学论丛》、《马恩通讯选集》；八路军军政杂志社出版了《拿破仑第 三政变 记》《英国工人运动》《暴力在历史中的作用》。  人也担任这些学校马列主义课程的教员，他们引 导干部在普及马列主义知识、倡导理论与实际相 结合等方面起了非常大的作用，是延安党员干部 理论培训方面的骨干力量。通过在学校的系统 学习，学员们的理论水平有了大幅度提升。参加 过长征的左齐回忆马列学院的学习时说：“回到 部队，在一般问题上都能用马列主义的基本立 场、观点和方法看问题，并能把一些基本原理运 用到实际工作中去。总结工作，也能提高到理性 的高度来认识问题，找出带规律性的东西来。平 时调查研究，实事求是，由浅入深，克服了主观主 义，分析问题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