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践的哲学与诡辩的哲学

实践的哲学与诡辩的哲学

一、孔子说过一句话：名不正，则言不顺。把它放到我们这里要讨论的关于马克思主义的语境上，则意味着，如果人们对马克思理论系的基本概念上把握不清，则所有有关于他的理论而来的现实政治的、经济的辩驳就都会成为问题，他们若不是陷于诡辩，则就必定陷于自相矛盾的境地。

这是个事实，当人们把按照马克思的理论创立的公有制的社会主义变为有特色的社会主义的时候，当那些党国的学者为了在理论上合理解释这种有特色的社会主义，而不得不创立更有特色的中国式的马克思主义的观念学说时，那本原的马克思的观念体系就会陷于更严重的名不正则言不顺的尴尬处境。

要么，他们坚持马克思思想观念的纯正性，但社会革命的成果难以达成理论的预期目的，因而在社会实践上一再陷于穷途末路的境地；要么，他们能在社会实践活动中勇于抛弃理论的教条，勇于改革创新，但却无法用马克思的理论本身来解释他们的社会实践，因而就必须通过曲解马克思的东西来服务于他们的社会现实。那么，因马克思思想观念之“名”不正，则学术活动就会陷于虚伪。

二、唯物主义是马克思观念的地基，是他理论大厦的垫脚石。但是，正如我在另一篇文章所谈论到的，唯物主义永远只能涉及人的经验之内的世界时才有意义，当我们将心灵的目光投向经验之外的世界，投向无限性的存在时，唯物主义就会陷于困境，它的脆弱的地基就难以承受人面向永恒世界时的心灵的重荷。

马克思永远不会明白，黑格尔是在怎样的意义上来阐述他的精神世界的绝对性存在的；他也不会明白，康德在他的思辨哲学里，是怎样经由经验而通达经验之外的境域，他如何提供给我们一种关于先验世界的逻辑视野，从而使我们可以由此思考上帝、自由和不死。

明于物，而困于思。当马克思面对亚里士多德提出来的一个古老哲学问题：谁生出了第一个人和整个自然界时，他也不得不用他惯常的诡辩来回避对这个问题的有意义的思考和解答。 唯物主义的困境最终会将中国人都变成一个个庸俗的唯物主义者。

三、而当马克思将他的唯物主义贯彻到历史领域，试图从历史现象中找到历史发展的本质规律，并由此预言未来，鼓动人们起来推翻现存的社会制度以建立他理想中的公有制的社会主义时，历史唯物主义也同样会陷于困境。我们不仅从其理论本身看到它无法克服的自身的局限性，看到马克思的历史研究方法及由此得出的历史结论的矛盾；同时我们更加看到，有关他理想中的社会现实与他的理论之间所存在的难以逾越的鸿沟。

波普尔曾批评过所有形式的历史决定论。尽管他也承认我们可以观察到的历史的某种发展的趋势是存在的，但他却否定历史存在着绝对必然的发展规律，在一般的意义上，社会历史学说是不可能在社会现象中找到象自然科学家在自然现象中所发现到的那些必然规律的。 因此，在波普尔的观点里，如果社会发展的必然性并不存在，那么，人类对于社会历史的改造就一定是一种渐进的过程，而决不是象那马克思那样的整体主义的变革，因为并不存在私有制社会与公有制社会绝对必然的分界线，因而也没有任何理论上的合理性支持人们采用暴力的方式去推翻私有制，跨步进入公有制社会。

公有制的社会历史形态不过是一种乌托邦幻想，我们没有任何道理要把它视为不可否认的、绝对必然的东西而对它信奉并陷于迷信的地步。

四、如今，中国人仍然生存于马克思的历史唯物主义的幻觉世界里，人们仍然不能逃避马克

思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魔咒，当人们把这观念的历史视为必然的真理时，人们也就丧失了对现实政治的评判的理性，丧失了对于现实政治与观念历史相纠缠所给予他们的混乱历史视界里判断历史事实的能力，理性因此走上弯路，人们就此被历史唯物主义的巨大帷幕所遮蔽，而看不清那真实的历史向我们显现的那本真存在的一切。

所谓阶级斗争的历史并不是给我们阐述了历史的本质，而是使我们从那历史本质当中滑落，使我们被假象迷惑而观察不到历史存在的理性。因而，我们在政党的历史学家那儿所得到的历史，便是被这观念所变异和曲解的了历史，便是被阶级斗争这个魔幻之镜所幻化出来的历史。

当全部的历史被理解为阶级斗争的历史，当这被阐述出来的历史被理解为与他的公有制社会相对立的私有制社会，当国家被定义为是一个阶级压迫另一个阶级的工具，因而全部私有制社会的历史被描述为统治阶级压迫和剥削被统治阶级的历史，当所有私有社会形式下的国家被理解为富人和统治者用来剥削和压迫贫困大众的工具的时候，人类全部的历史就被马克思宣判为一部罪恶的统治阶级的剥削史，而私有制形式下的国家也被他宣布为反理性的、充满罪恶的社会发展形式。

最终，人类的历史就被马克思的理论法术彻底否定了。

五、长久以来，人们对于马克思的信奉总是从这些方面把他的观念认作不可否定的真理，人们满以为从他那里找到了万世不变的东西，找到了可以一下子使全体人民进入天堂般的理想社会的方式方法，但不幸的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社会总是在它结出的社会果实面前破碎。被预言和想像的历史与存在着的历史有着本质的不同，预言和想像并非历史因果本身，人们决不可能从后者来验证前者，而世界范围内的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运动历史，也并不足以证明马克思关于他的历史唯物主义的神话。

因而，当我们从历史的现实中清醒，当我们开始认真反思这个理论，当我们发现马克思的所有观念原来并不具有能够使我们不可怀疑的真理性时，这个被虚构起来的观念世界就在我们面前坍塌了。

历史并无必然性，使得我们可以把马克思的东西视为万世不变的法则，使得我们可以把马克思象神那样去供奉。在现实面前，我们能够相当清醒地认识到，马克思的理想社会并不比宗教世界给我们提供的那个世界更真实，并不比卢生在他的梦幻中所感知的世界更具有现实性。甚至，在我们于现实中去验证观念世界所需要的理性上面，马克思比他所批判过的法国的空想社会主义更具有空想性质，也更糟糕。因为，他完全是以摧毁人类社会理性的方式，来臆求他的唐吉诃德式的幻觉世界。

六、然而，当理论在现实中跌落时，政党的信徒们却仍然固执地在那跌落的理论当中继续寻找他们幻想世界的真理性。尽管他们从来都标榜自己崇尚事实，尊重事实，但他们却从来不愿意承认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破产这个事实，他们从来不愿意把世界范围内公有制社会主义的失败这个事实认定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失败。

相反，当执政者采用资本主义的、私有制的发展方式进行社会变革，并取得社会发展的显著进步时，为了政党的名誉，或者说为了这些现代达官贵人的历史名誉、地位，他们仍然把这一切归功于马克思的理论的胜利，他们仍然视马克思的空想社会为他们的制胜法宝。

但因此，他们对马克思的辩护就会自相矛盾，陷于观念的死胡同。在纯正的马克思主义的意义上，他们现有的这一套政治经济模式是根本与其相违背的，或者说真正的马克思的东西是无法为他们在改革开放中所采取的政治经济政策进行合理辩护的，马克思的空想的、神圣的社会革命的蓝图里并不包含目前这个允许资本家、雇佣制度存在的社会。

于是，政党的理论家们就想出了“有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词儿，来掩饰他们的社会实践与

马克思的理论之间所存在的深刻的鸿沟。他们想尽法子曲解马克思的东西，把马克思的理论变得面目全非，然后用这些东西来证明他们的社会实践，并由此来证明独裁政治的合法性，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但将自己变得虚伪，更是将中国的学术引向歧路。

七、我们在有“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诡辩的体系里能看到些什么呢？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阶级斗争理论、国家观念、自由民主观念，这些东西他们竟然可以随便对其进行解读，几十年前，他们是一种说法，几十年后他们又是一种说法，总之，随着他们政治斗争的需要，他们可以在各个方面随意地去解读马克思，他们把马克思变成了他们心中的千面佛了。 为了政治，马克思对他自己观念的严谨性上的要求就完全被他们抛诸脑后了，马克思对于他的社会革命所要求的严格的社会历史条件就被他们有意无意地遮蔽了，因而，在他们那儿，马克思就仅只剩下一副观念的躯壳，一套可以用来不断地诋毁他人粉饰自己的观念诡辩术。 如果说马克思的东西，我们可以从他严格的概念表述上去否定他构造的体系，那么，对于现今中国式的马克思主义者来说，马克思主义这个在他自己的观念逻辑上还称得上是严格的体系，就被他的中国信徒弄得面目全非了。他们是彻底摧毁了这个体系，但却还试图在这个破碎的体系上去构织一些他们认为是完美的东西。他们满以为这样就是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殊不知，他们的所谓发展乃是把一个已经破碎了的东西硬塞进中国人的大脑，并把中国人都变成了一个个浅薄庸俗的马克思主义者了。

如此，对于现今的中国人来说，要么，他们想升官、发财，便强烈申请入党，宣称相信马克思主义，以满足在这个党国世界里飞黄腾达的必要条件；要么，他们的精神世界就被这些虚伪的说教弄得枯燥乏味，他们因此讨厌宗教，讨厌哲学、思辨，拒绝历史上那些先贤、大哲对自己心灵的启迪。由此看来，马克思主义不仅消亡了传统，亦消亡了哲学。

八、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支点，但如今也是他死的魂灵。如果唯物主义对于世界的判断在我们看来并不具有不可怀疑的真理性，那么，马克思的唯物主义的哲学大厦就会在我们面前倒塌。随之而来的，便是唯物辩证法、唯物史观、唯物主义认识论，它们的观念神话都注定会随着其哲学基础的倒塌而倒塌。

中国的学究们现在还能拿什么来拯救马克思呢？一种常常可以迷惑人们的说辞就是，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马克思主义是为了无产阶级的解放、马克思主义是为建立一个没有人剥削人人压迫的美好社会，并由此在动机上为马克思的理论作辩护。然而，仅仅因为这个动机，我们就能证明他的理论的真理性吗？我们就可以对他的任何观念都不加怀疑和批驳吗？仅仅因为其美好言辞下所包裹着的动机，我们就可以无视其历史实践所造成的恶果，并把那些历史恶果与他的理论本身相分割，因而否定恶果却固执地把马克思的东西捧为不可怀疑的真理？显然这个在动机上被空洞的说教所包装起来的政治观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有严格的反思精神的人面前保持住自己的金刚不坏之身了，只要证明了其基点的虚幻性，则它的伪真理的面目就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那么，在哲学上，马克思的这些中国的信徒们，将还有什么样的诡辩来为他们心目中这个神的理论进行辩护呢？如果，他们在观念上所寻求的世界的真理性，最终不过证明他们是在抛弃真理本身，那么，这个荒谬地被作为他们信仰的东西，他们还有什么样的发展了的理论来证明马克思哲学的真理性呢？

九、现在有一种被官方的学者们宣扬开来的观点，即他们确定马克思哲学的真理性就在于它是实践的哲学，他们仿佛觉得，只要把马克思的哲学确定为实践的，那他的理论，他的一切观点就都是真理了，因而，用实践的观点贯穿于他们对于马克思理论解释的始终，用这样一条红线将马克思主义贯穿起来，那就会逃避人们对马克思的思想观念的所有批评和质疑了。

官方教科书通常这样来阐述这样的观点：“马克思和恩格斯有效地化解了困扰着旧哲学的种种理论难题，从根本上克服了旧哲学固有的理论缺陷，发动和实现了哲学史上的伟大革命变革，而科学实践观由此也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理论基础和核心内容，实践的观点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首要的和最基本的观点”

难道某个理论仅仅因为其宣布为是实践的，它就一定是真理了吗？仅仅因为其宣布自己的哲学是实践的哲学，他的这些观念就都是不可怀疑的真理了吗？其实这些官方的学究们，当他们在想方设法地为马克思偏执的哲学思想进行辩护的时候，他们是想回避唯物主义这个马克思观念的真正的核心，他们难道忘记了只有唯物主义才是马克思的魂魄？而一旦唯物主义被质疑的时候，任何在实践的意义上来为马克思的以唯物主义为核心而建立起来的历史学、政治经济学的辩护都将会被看作是可疑的。

十、任何严肃的思想者都不会忽略实践、否定实践，没有人把他的幻想活动与他的实践活动相混淆，除非是一个精神病人。实践活动及对自己实践活动的反思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能力，可以说任何一个有理性的人都能明白实践活动对人的存在的意义。这不仅仅只是一个哲学思考者才能明白的道理，但为什么在这些马克思的信徒这里，实践的观念竟然成为马克思一个人陈述出来的真理了呢？为什么只有马克思的哲学才有科学的实践观，而他人的哲学里或者根本不能意识到或者是有缺陷的实践观呢？

这些信徒在这种自我吹嘘的哲学里，根本不能明白这样一个基本的实事，即人类几千年来从来都是在自己的实践活动中不断进步、发展的，特别是在西方，他们的文化传统、科学体系从来都在他们所具有的严格的实践精神中被建构起来的，他们因此所建构起来的观念体系，在他们对实践精神的理解和阐述上，比之于马克思向我们所阐述出来的实践观念，其理性精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我们中国的这些信徒，却固执地相信马克思的忽悠之术，总是把马克思的观念吹捧为不可怀疑的真理，而贬低他人对实践意义的任何理性阐述。

他们的理性被马克思打倒，而从来就不明白，马克思向他们阐述出来的实践哲学的意义，不过是把他们与生俱来的、天然的实践能力引向政治的歧途，乃至于他们错认真理而深深地陷于马克思观念的迷惑阵里。

他们哪里明白，所谓实践的哲学乃不过是一块伪真理的招牌，在这块招牌底下所贩卖的，不过被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的理论法术所混淆了的人类社会的理性的历史本身，是他的历史学及他的那一个与算命先生的命理学同样虚幻不实的历史预言。

十一、自吹自擂，贬低他人，标榜自己，把自己的思想观念打扮成真理的化身，这是马克思思想观念中的一个显著的人格特点，这一特点被反映在他的观念体系之中时，就形成如极端宗教般的极端思想，而当它在我们的时代形成难以抗拒的政治思潮时，它就在这种极端的观念中培育了这个民族的个性，它就将整个民族带向这种思想观念的险途。

在中国，政治上的教育已经使人们很难以逃脱马克思观念的陷阱。人们已经习惯于象马克思那样极其简陋地理解唯物论与唯心论的界限，习惯于简单地把人类社会的一切思想观念区分为唯物主义的与唯心主义的，并由此否定后者而肯定前者，因而，马克思的唯物主义作为前者被看作是真理。而当谈论到马克思的唯物主义与历史上其他人的唯物主义的时候，他们也像马克思一样，认定他人的唯物主义是片面的、机械的或有缺陷的，只有马克思的唯物主义才是万世不变的伟大真理。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开头就有这样一段话：“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事物、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观方面去理解”。天知道那些信徒们究竟怎样来理解这句话的，而我们时代庸俗的唯物主义者，往往只是从马

克思的这句话里领会到这样的观念：从前的唯物主义都是错误的，或是有缺点的，只有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能够把事物、现实、感性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因而他的观念才是真理。因而在他们的心里，马克思这样一个世俗的人就占据了他们精神的神位了。 偶像一旦被确立，自由就会消失。

十二、但究竟什么样的认识才是把事物、现实、感性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呢？庸俗唯物主义者恐怕很难将这个问题给我们讲清楚的。难道黑格尔从人类的精神现象的角度对人的认识活动的阐述不是把人的认识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吗？难道康德的三大批判，也不是把人的认识当作人的感性活动，当作实践去理解吗？马克思对于这点恐怕也是难以否定的，因为他承认唯心主义同以前的唯物主义相比“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但他却又说唯心主义只是抽象地发展了能动的方面，他认为唯心主义不知道“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

什么是“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那些中国的信徒，那些官方的马克思主义的学究难道会从这些简略的陈述里能为我们阐述出马克思所要表达的真正的意义吗？他们会认真地去探究这“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究竟是什么吗？他们往往非常粗陋地理解马克思的实践哲学的意义，因而在就在他们根据“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来阐述马克思的实践观念的时候，他们就把提纲中的这些话颠三倒四地反复陈述，乃至他们可以根据提纲，洋洋洒洒地写出整本关于马克思的实践观念的教科书来。其实他们的陈述好多与以马克思东西毫无关系，都是他们在那里胡思乱想。他们自以为理解了他，讲述清楚了马克思所要表达的东西，但实际上，在我看来他们的所谓研究解释，是以更混乱的方式混淆了马克思的观念本身，他们这是以混乱不清的思维为人们编织了一个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稻草人。

十三、一旦观念以混乱不清的概念被表述出来，它就会以伪真理的面目来蒙哄大众。所谓实践的哲学，马克思绝对不是要告诉你什么科学的实践观，绝对不是要告诉你如何去从事你的各种各样的实践活动。人们生活中的实践活动绝对不需要一个思想者在哲学的高度为他们指明方向。

他不是要告诉你如何去从事你的实践，而是要告诉你人的思想观念与人的实践活动的联系，以及在对这种联系的反思中你应当抱有的观念。他这样说：“人们是自己的观念、思想等等的生产者，但这里所说的人们是现实的，从事活动的人们，他们是受着自己的生产力的一定发展以及与这种发展相适应的交往（直到它的最遥远的形式）的制约”。从马克思的这段话里，我们就可以明白他说的“真正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是什么了。

这里也不过是他的历史观念的另一种表述罢了。此种观念的最基本的出发点是：“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由此出发点，马克思便将他的历史观同所谓的唯心主义历史观相区别：“这种历史观同唯心主义历史观不同，它不是在每个时代中寻找某种范畴，而是始终站在现实历史的基础上，不是从观念出发来解释实践，而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东西”。

而其实，这里的问题并不在于他人究竟是不是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观念的东西，而是只有他所发明的历史研究方法才是懂得“真正现实的、感性活动本身”，只要他人的历史解释不符合他的历史逻辑及其结论，那么，其他人就都不明白“真正现实的、感性活动本身”了。 独断的观念如向人的心灵里伸进去的一个魔爪，他攫获你，使你无法挣脱他为你设置的思维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