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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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小事

高一（20）班刘璇

小区门口有家不起眼的粥店，老板姓孙，大家都只叫他老孙。

老孙不老，二十出头，书只念到高二，家里实在拮据，他只好去营生，辛苦打拼了好几年，才租得这个小店面，娶了老婆，也算成家立业。

老孙个头不高，人清瘦，偏剪了个板寸头，颇有点小老头儿的味道。所以得了这个诨名。他的事迹，多半与老婆有关，老婆比他高了一头，自然在家中地位也高上一截，又善于同邻里打交道，木讷的老孙在她面前自是大气也不敢出。

我习惯早起，去他家店里喝粥，那天也是一样。天乍亮，云层缺处，原也看得出半角的天和一点两点的星，但看起来最饶有风趣的，却还是欲藏还露，将见仍无的半规月影。我一路哼着歌儿到了他店前，他仍未发觉，自顾自地揉面，揪成小团，面杖来回滚动，继而两股一同拉长，手捏着一头儿把手腕一转，轻放近油锅里，一根油条就成了形。我有兴致地盯着看，他老婆迎了出来，满脸是笑：“小妹妹，我就估料你这个点来，现在的小姑娘呀，像你这么勤快的可不多，将来不知多少出息呢！”她挽着我坐下，又悄悄背过身去，搡了老孙一下，黑亮的丹凤眼凌厉地一瞪，似有千万道刺光射向此时怯懦的“大丈夫”。

我叫了一碗豆浆粥和嫩滑的麻婆豆腐，埋头享用起来。突然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呦！大爷，您一大把年纪了，还用假钱忽悠人哪！我们店小利微，赚几个子还不够花销，敬您呢还给多添了点粥 ”那老爷爷佝偻着腰，一时无所适从，手在肥大而不协调的粗布衣上摸搓，颤巍巍地：“姑娘，这钱我昨天才拿来的，怎么会 ”老大爷反复念叨着，老板娘显然厌烦，却也一副不罢休的气势。月也躲起，天空只剩乌蒙蒙的云。

老孙终于耐不住了，沾满面粉的手在灰白围裙上拍了拍，跑了过去，一手夺过钱，放到灯光下照了些许。“这钱是真的，快让大爷回家。”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他老婆气得快跳了起来，细白的手指硬狠狠地戳着老孙的脸。老孙脸上立马现出红印。“明明是真的！放人大爷走！你这什么样子！”老孙也吼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脖颈上纵横的青筋也现形，胸腔里翻腾着愤懑与刺痛，连头发也竖得笔直，像一列列整齐而全副武装的战士，与高他一头的老婆冷冷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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