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桥词典》的女性悲剧一稿后修改版

《马桥词典》的女性悲剧 摘要：韩少功以其深邃的眼光、深厚的文化积淀和文学功底创作了《马桥词典》，向读者展现了一个封闭的原生态打上中国烙印的“马桥世界”。在这个遗世独立的世界里，活跃着一个又一个的悲惨女性形象。深刻地描绘了当时女性的生存状态,反映了男权制度下女性作为“男性附属品”的悲惨命运。笔者通过分析《马桥词典》中水水、铁香、万山红、秋贤四个女性形象，写出这些女性苍凉的人生经历,从社会、爱情、性格三个层面研究她们的悲剧命运成因，并透过成因把握女性悲剧的意义。

关键词：《马桥词典》 女性形象 悲剧成因 悲剧意义

《马桥词典》是当代文坛重要作家韩少功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作为八十年代寻根文学的代表作，在1996年发表伊始就惊起千层浪，其新颖的外表、深邃的内涵和积聚的话题性令人对这部作品难以忘怀。《马桥词典》为我们提供了一幅幅鲜活的人生图画，在那个偏僻、穷贫、落后的村子里，马桥人按自己的轨迹生活着，演绎着他们可能不被世人注意的历史。他们的生活平凡而普通，然而透过这普通的生活,我们却能真切地感受到马桥人活着的艰难。作品中塑造了各种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展示着他们的生存状态，从中可以了解到当时处于伟大变革的农村普通百姓的活生生的生活状态，了解那段类似于地方志的历史。

对《马桥词典》这部小说的研究涉及方方面面：如小说题材、主题内涵、创作手法、创作机制、文体论争、语言哲学、文化哲学、叙事手法、方言魅力、词典式的结构等等。然而对于马桥词典中的人物形象分析的著作并不太多，在八十年代后期，《马桥词典》中的人物基本都被寻根、语言魅力、词典式的结构等光芒遮蔽。而对这些人物的分析，尤其是女性形象，笔者认为是《马桥词典》这部小说中的值得一说的群体。本论文主要探讨小说中女性悲剧命运。

一、《马桥词典》中的悲惨凄凉的女性形象

在《马桥词典》作品中展现栩栩如生的的一群悲剧的女性形象：为爱情不顾一切的“神”女子铁香，因痛失儿子而成为“梦婆”的水水，会下毒的蛊婆——盐早的祖婆，被“格”消灭性别的奇女子万山红，因姐妹的“结草箍”而错失自己爱情的秋贤，为弟弟伸张冤情的房英??。这些女性人物无不一一展现马桥女性在那个封建思想浓厚、男权势力强大的社会下艰难地生活，演绎着那一幕幕悲惨、辛酸的历史。

（一）为追求自己爱情不顾一切的“不和气”女子铁香

铁香出身大户人家，长得漂亮。马桥人认为漂亮女人有一种气味，一种芬芳但是有害的气味。本义的婆娘铁香从长乐街嫁到马桥来，就带来了这种气味。刚来两个多月，马桥的黄花就全死了。看着一枝枝金光灿烂的黄花，摘到篮子里还没提到家，就化成了一泡黑水，拈都拈不起来。老人们说，马桥人后来再也不种黄花，只能种一些模样丑陋的瓜果，如茄子、苦瓜、南瓜、核桃等，也正是这个原因。马桥人长期的红颜祸水思想，他们认为漂亮女子带来不团结，不安定，不

圆满，带来争纷和仇恨。她出现在马桥的时候“抹了点胭脂,挺着一个大肚子,大汗淋淋地独自闯到马桥”。这是她在吵架占上风时总要被马桥婆娘揭出来的短处。亲爹被武装镇压后她径直找到了共产党，自觉做了支部书记的婆娘。整个村子除了红花爹爹没人不为她的“不和气”(漂亮)所倾倒。她凭借自己身体活跃在马桥的男人中,喜欢在男人堆里疯疯癫癫；并时时刻刻提醒别人自己的性别，经常拿自己来了例假的这种其他女人羞于说出口的东西说事，并无时不享受着这种性别存在给自己带来的便利，这是她生存的方式。对于她的生存方式马桥人用“神”（“用来形容一切违反常规和常理的行为”?）字来概括，铁香神到这种地步，大家都说她神魔附体。谁也不会想到，当人们一次次探索她同文化馆长的关系，与照相馆小后生的关系时，却没料到她会为了三耳朵这样一个烂杆子丢下书记夫人的宝座，跟三耳朵一起私奔。马桥的妇人们由最开始的排挤到现在为她打抱不平。她们不是因为同情铁香，而是把铁香当成她们推出的选手，在这场竞争中不幸败北，所以她们愤愤不平。她们认为铁香让女人羞辱。作为同样都是女性，却不能理解铁香的那份执着追求爱情的心。最后铁香被炸死在山洞里，客死他乡。马桥人却认为这是她的宿命，她逃不了的劫数。无论铁香做何种的努力，她生来就拥有的贱根仍不遗余力地把她往黑暗的深渊拖去。铁香她从自己的伤痛里品尝到了甜蜜，品尝到了对方一如既往的爱；却为此也付出巨大代价。

（二）、丧失儿子成“梦婆”的水水

水水是平江县人，远嫁到罗江这边的马桥。水水以前貌艺双全，只是一生了雄狮，就落下了腰疾，嗓子也破了塌了，一开口就有气流割着喉管的嘶嘶声，任何话都是散散泼泼从喉管里撒出来。她从此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五官以外的部位常留下黑黑的一圈，不爱干净，也不注意自己扮相。“女人一落夫家，尤其是生了娃崽，就成了妇人，成了婆娘，不怎么爱惜自己了”?。水水烂烂垮垮的样子有点过分，似乎有一种存心要虐待自己的劲头。水水这巨大的转变，正体现女性为了在男权社会下艰难生存的过程。为了能在男权社会下生存不惜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把自己女性的特征都忽略掉。儿子雄狮死后，水水过度悲伤而变成了“梦婆”，也就是普通话里的精神病人。水水也变得毫无价值，自然而然地被丈夫遗弃，与她离婚了。后来她的名气变大，成为人们发财的工具，帮人们预测中奖号码。在人们看来这种预测，小孩比大人灵，女人比男人灵，文盲比读书灵，而更重要的是：精神病比正常人灵。水水当然在精神病人中更为出类拔萃，几乎屡测屡中，无算不灵。她的名气当然也就广为传播。小摊小贩都借她的人气做生意。老远老远的人都来找她，请她猜彩票的中奖号码， 以便自己买彩票时下笔千金，一举获胜。人们对待水水的遭遇不是同情，而是忽视、漠不关心，这不禁让人寒心。这也透露出“梦婆”在马桥的特殊地位，似乎也看出马桥人是反智主义的拥护者。他们的思想仍保留许多封建的思想，对新思想、新科学视为偷懒的行为。

（三）、被“格”消灭性别的万山红

万山红是正牌高中生，又是公社共青团的宣传委员，公社有什么大事，常常请她去帮忙写一写或算一算。她以前当过俩年民办教师，后来不想当就回到村里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221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84页

学过俩年农业，甚至还能同男人一样犁田；在工地上她干活利索，力气也比较大。与生活现代的人看来，她就是一个令人敬佩的女强人。而在当时马桥人看来，她却是一股煞气（“煞”是威严和本领高强的意思?）。在他们看来“格只是男人的东西，一旦套到女人头上，这个女人就算不得女人了，至少算不得纯粹的女人了?”。在那个封建、贫穷、落后的马桥世界里，女子太高的格会害死人，对传宗接代大有威胁，他们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她本人不爱说话，再加上她一身的“煞气”，马桥人与她交往几乎不是交往，与她怎么熟也还相隔着十万八千里。她自己同村同寨的人与她也没什么交情，在她村子里人看来：他们村里就像没有这个人一样。“她同任何人都熟不起来，她只代表一种公务，一种叫万哥的概念和符号，没有笑容、质感、体温以及会意的一瞥，在很多人那里缺乏真实性，只能把她当作似有似无的幻影”?。在大家看来，她就像没有存在一样。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她就永远只是说法和传闻，她在说法和传闻中消失着青春。后来她因为生父官复原职，就去城里工作了。但是她却一直守身未嫁，仍是天马行空的一个人。这个一个年轻有为的女干部，却被马桥人视为不吉利、有伤风化。更令人同情的事，万山红保持自己的威严和展现自己的“格”，不得不少说话，将脸板着。需要说话时也只用她稍稍沙哑的嗓音发出简短的指示，借助代表男性权威的话语特点来完成自己的使命。

（四）因“结草箍”而埋藏自己的爱意的秋贤

秋贤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对复查滋生爱慕之情。也许是复查不懂这些男女之情，抑或是复查厌烦一些女子的对他各种花招以引起他的注意，让他不得不避开异性。让秋贤对他的爱慕之情，没让复查领悟到。因为复查对女孩的回避，让秋贤和她的姐妹一起结草为誓，相约谁都不准嫁给那个人。秋贤把自己的爱慕之情深埋在心中，后来她嫁给一个兽医了。虽日子过得还算富裕，但俩个人性格不太合得来，没什么共同语言，感情生活不怎么好。当她有次会同锅伯伯家宿一夜的时候，在途中遇到复查，看到复查苍老的样子，让她觉得有点生疏。在她骑车带复查孩子一起回家的时候，与孩子聊天过程中，得知复查老婆并不是那样贤惠的人。虽复查的老婆不会给孩子买什么玩具，但这孩子如此护着自己的母亲。小孩子的童言无忌，但这不经让秋贤感慨、伤心起来。秋贤怀着一种对往日言词的忠诚，却葬送自己的爱情。这誓约如同嘴煞，也是语言的暴政，禁锢着女孩爱情种子的萌芽。

二、《马桥词典》女性形象的悲剧成因

通过水水、铁香、万三红、秋贤等女性人物形象，我们可以清楚看到《马桥词典》这几个女人生活经历各异，但无不例外演绎着一幕幕人生悲剧。她们因袭了女性生理、心理的历史陈迹，生活在男权主义的社会；无论怎样挣扎，都没有出路。其悲剧根源何在?归纳起来，主要是奴性的附夫，男权的专横，封建儒家思想的禁锢，道德伦理以及封建风俗的约束，生活贫困，思想保守。具体而言，又有如下几方面的原因：

（一）、女性形象的社会悲剧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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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92页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91页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男性和女性的生理特征，使得二者在进化中逐渐转变。差异变得越来越大。男人经济活动变大，而女人经济活动变得越来越小。经济地位决定了社会地位，妇女成为家庭的奴隶，男女之间不平等现象也随之产生，性别压迫也随之开始。在一系列不平等的男女关系中，女性不断地屈服于男性权威，其结果就是女性不断柔化，并在男权强权下的自我奴化。男性霸权让女性主体意识丧失、地位沦落的恶性循环。

儒家思想自古以来就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封建统治者利用特权给它赋予了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地位。儒家思想始祖孔子的“礼乐教化”和孟子的“仁政”原本是治理国家的准则, 被统治者利用后转变为以治人为核心的伦理规范和道德说教。其中“三纲五常”的封建等级观念以及“男尊女卑”的封建思想, 长期影响着人们的生存、人生观念。在马桥文化中的等级观念突出表现在“话份”上。马桥人的“ 话份”接近于我们今天所说的“话语权”。“话份”的不同意味着说话的分量与对人的影响大不一样。因此, “话份”就是身份与地位的具体化。“拥有“话份”的人，他们操纵的话题被众人追随，他们的词语、句式、语气等等被众人习用”?。有话份的人就是这里有权威地位的人，是这里的精神领袖, 受到人们的顶礼膜拜。马桥人的“话份”又是同政治权力结合在一起。““话份”一词，道破了权力的语言品格”?。一个成熟的政权，一个强大的集团，总是拥有自己强大的语言体系，总伴随着一系列文牍、会议、艺术作品、典籍、新概念等等，以此取得和确立自己在全社会的话份。“一般情况下, 女人没有话份。男人说话的时候，她们习惯于不插嘴，只是在一旁奶娃崽或者纳鞋底。因此，干部也从不要求她们参加村民大会?”。在那贫穷落后的马桥世界中，马桥男人希望女人在家里好好持家、相夫教子。封建社会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思想仍然在马桥人心中占据大部分地位，预示着马桥女性悲剧的根源。

在马桥人的词典中与“话份”相近的词语是“格”, 它几乎就是普通话中“社会地位”的同义词。“格是马桥人对他人的基本评价尺度。格跟话份互为表里和因果，有格的人自然就有话份，有话份的人肯定有格”?。但是马桥人却认为格只是男人的东西，如果女人有格，那么这个女人就算不大女人了。女人有太高的格会害死人，对传宗接代大有威胁。“马桥女人的格一般来自男人。对于已婚女子来说，夫家有格即自己有格，夫家失格即自己失格；对于未婚女子来说，格主要取决于父亲，没有父亲以后，歌就随其兄长”?。这足以可见马桥虽然是偏远、较封闭的小村落，但封建等级观念渗透到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连一个日常语汇, 鲜明展现出马桥女性的地位卑微低下，受压迫的地位。

传统农业社会是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 男性占据社会的主导地位。“男尊女卑”的观念在马桥人那里得到了充分的表现。就拿平常的日用词汇来说，“马桥以及附近的地方较为缺少关于女性的亲属称谓，大多只是在男性称谓的前面冠以一个“小”字，以稍作区分。女人与“小”永远连在一起。女人几乎就是小人”?。这些生活方面的语言无不展示着马桥人把女性看得如此卑微，女性在男性权?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75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75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77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84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188页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30页

威下生存的艰难。马桥人对妇女的称呼也很特别: 他们称姐姐为“小哥”；称妹妹为“小弟”；称姑姑为“小伯”或“小叔”； 称姨妈为“小舅”等等。本身是女性, 却以男性去称呼, 显然剥夺了女性的称谓。马桥的女人都是无名化，在马桥语言中女性词全部消失。 这些极富地方色彩的语言不仅反映出马桥女性的不幸，也反映女性在实际生活中地位的低下；折射出封建社会的反动与残酷。

马桥甚至还流传一种愚昧的习俗! 收亲忌处女, 害怕洞房之夜“撞红”, 据说那样会给夫家人带来不吉利。相反，女方未婚先孕，挺着大肚子，倒是能使夫家感到满意。这种风俗严重摧残着女性，然而这野蛮的风俗直到解放后才被废除。

中国封建思想观念的强大。马桥人也被它深深打上烙印。女性的的个体生命在马桥世界中遭到漠视, 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封建观念的强大遮蔽了女性生存的基本权利。长期的封建统治和小农经济, 造就了我国农民的自给自足、自以为是、封闭保守的思想。这些根深蒂固的思想让马桥女性丧失自尊，失去自我，艰难的生存着。尊崇古风的生活习俗和遵守古训的生存法则，是马桥女性悲剧的社会原因。

（二）、女性形象的命运悲剧

在马桥, 女性的存在被否定, 她们的生命被漠视, 她们只能作为男人的附属物而存在, 男性至上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封建礼教不仅通过伦理法则剥夺了女性的社会权利, 而且还通过话语的讲述显示了道德的权威性和对女性的歧视。马桥文化的道德禁忌与封建传统文化一脉相承, 这些习俗和道德说教几乎就是中国封建女性命运悲剧的缩影。

马桥人把漂亮女人称做“不和气”, 认为这样的女人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甚至灾难。她们在过河的时候尤其不受欢迎, 不得不在脸上抹些稀泥, 免得被河里的丑妖婆发现, 因嫉妒而兴风作浪。马桥的重大场合不准女人接近。如：“在田里下种

?时, 浸泡禾种的活一定要由男人干, 夫人靠近一下, 看一下,都是大忌”。这些

生活细节势必会对女性心理产生影响。

马桥女人的名字被男名化。马桥语言没有女性词，对于女性亲属称谓也只是在男性称谓前面加一个“小”。甚至同一个词语, 用在女性与男性身上, 意义也绝对不同。男人的“懒”, 是一种不做家务事的特权, 是男人统治着女人的象征, 是可以对外大肆炫耀的。如果女人沾上了“ 懒”, 就会遭到“贬斥”, 因为女人的“懒”很可能是指她没有做好家务和照顾好男人。当一些思想和话语的条款是由男人设定时，女人们永远也不会有自由和轻松自如。所以，不懂得掩饰自己反而卓尔不群的漂亮女人是注定不会有好前途的，比如聪明、美丽、仗义的铁香就客死他乡，死无完尸。儒家文化用伦理道德维持社会的稳定的同时, 也扭曲了人性，剥夺女性的权利。

（三）、女性形象的爱情悲剧

“马桥的婚姻习俗中最重要的一个仪式：女子出嫁，新娘要把一口锅放在夫家灶上，打水淘米，劈柴烧火，煮上一锅饭，表示她已经是夫家的人了”?。女人的婚姻是与一口锅紧密联系在一起，婚姻的存续并不是由情感来维系，而是做饭的“锅”。“锅”在婚姻在，“锅”走婚姻散，这简单而脆弱的习俗，却又被马桥男女天经地义地践行着。女子的婚姻成败，甚至荒诞到一群闹洞房的男子的喜?

?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95页 韩少功《马桥词典》作家出版社［M］1996年10月北京第1版第2次印刷，第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