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古希腊与罗马的古典政治哲学

　　第一章 希腊哲人的政治思考起点

　　推荐书目：

　　麦克里兰：《西方政治思想史》，海南出版社，2003

　　施特劳斯等：《政治哲学史》（上，下），河北人民出版社

　　威尔杜兰：《世界文明史》

　　第一节 希腊城邦的政治概况（教材p29-43）

　　? 平等，正义，参与，选举，监督等政治原则都起源于希腊

　　? 希腊的城邦政治是一种脆弱的、又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特例，并非常态。

　　具有明显的地缘性和偶然性。但希腊人的机智、深刻的政治思考是必须承认的。

　　? 雅典平民权力的过度膨胀是导致其后来衰弱的重要原因

　　? 前594 梭伦改革；前509 ，特里斯蒂尼改革；前443年左右 黄金

　　时期

　　第二节 《荷马史诗》中的政治感悟

　　? 《荷马史诗》中的两种主要形象：英雄和神

　　英雄反映了人与人关系，神反映了人与自然关系

　　英雄代表了荷马时代理想的人，理想的生活

　　善，系乎命运。不受个人完全控制，超出个人能力控制的范围。

　　英雄可以去追求个人的东西，荣誉，权力，财富等

　　? 问题：

　　1．如何处理自我与他人

　　2．谁具有优先性？

　　英雄对他人的关注从本质上来说是工具性的，是次要地位的

　　3．英雄伦理下的社会系统是有危害的，是破坏性的

　　指向自己的行为要靠他人来评价——具有矛盾性

　　? 荷马时代对英雄伦理社会的困境的感悟反映了——

　　只有通过法律和正义形成一个大多数人能参与其中的公共政治类型才能保证社会秩序，进而保护个人利益

　　第三节 埃斯库罗斯悲剧中的正义焦虑

　　埃斯库罗斯：古希腊悲剧《奥瑞斯提亚》

　　? 什么是正义？法律是正义吗？“反社会”是否“不正义”？

　　1．成文法本身有可能是不正义的

　　拿什么方法来认识、取舍好和坏？

　　最好的政治可能不是法治。法律无视个体差异，可能是一种退而求其次的做法。

　　2．正义和正义可能是相冲突的

　　后来的修昔底德将问题推进了一步：假定我们都能认同一种正义的话，这种正义是否是有保障的？——答案为否。

　　人类的竞争欲望——契约

　　需要一种强制力

　　苏格拉底的回答：美德政治。这个政治不是可以从惯例中获得的。惯例中得到的正义概念大多数时候是暧昧不清互相冲突的。

　　? 方法论的重要性

　　中国古典思想不重视方法论的东西。论述时常用比赋（如：荀子《劝学》） 这种比赋固然形象，但应用了“按照自然”的逻辑，易造成矛盾。如：如果人依照自然的方式去生活是对的话，那按照自然去弱肉强食有什么不对呢？ 感悟不是知识的表达法

　　第四节 自然主义运动提供的方法论

　　“自然主义运动”：泰勒斯等希腊先哲对自然秩序进行“合逻辑”的思考。指示了一个思考问题的论域，思索自然法则

　　? 问题：

　　自然主义运动把世界看成建构在一种材料之上，这些对探讨“政治正义”“善”有什么帮助？

　　? 泰勒斯关于本源的思考（本体论）（因果律意义上——谁产生了谁；质

　　料型意义上——谁组成了谁）

　　世界的广泛变化中有没有一个本源的持续性的存在？

　　这种思想方式成为长时间影响科学的一种思想

　　? 在自然主义运动之前，希腊人解释世界主要有两种方式：神话方式；观

　　察方式

　　? 自然主义运动：世界可能建于一种构成性材料之上。世界怎样变化与神

　　的干预及人的看法无关

　　? 阿拉克西曼德：世界本源思考上一种概念化的努力，跃出神话思考 ? 赫拉克利特：用持续不断的过程来代替持续不变的事物更准确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并不存在一个持续的物质材料。事物是不稳定的。

　　存在“隐蔽的秩序”（相当于“本质”）要比“表面的秩序”更强

　　? 下一个问题：用什么方法去分析这个“隐蔽的秩序”呢？——德谟克利

　　特：方法论上的自觉推进

　　观察得来的材料是重要的，但完全依靠观察来做理论分析是困难的 经验观察——理论归纳；思辨理性

　　看上去可靠的观察有可能是错的（如：被火烤过的手和被冰冰过的手放在同一杯水中）

　　? 自然主义运动中后期，一些智者对德谟克利特的方法论又有了推进 ? “芝诺诡辩”

　　? 普罗泰戈拉：“人是万物的尺度”

　　自然主义哲学家的观点：“事物是怎么样的”意味着“事物客观上是怎么样的”；“真的东西”意味着“客观上真的东西”；“真”与否与“人”无关 普罗泰戈拉认为这观点“大谬不然”

　　“人是存在着的事物如何存在的尺度，是不存在的事物如何不存在的尺度” 高矮、冷热都是相对的

　　所以德谟克利特是错的：其矛盾律不适合

　　1．事物是什么有赖于拿来衡量它的尺度

　　2．我们怎么看事物依赖于一种惯例

　　3．“事物客观上是怎样的”这种提法就是一种惯例

　　普罗泰戈拉的观点：引导了人们对惯例性的思考、对确信已久的经验的怀疑

　　第五节 修昔底德：第一位政治思想家

　　修昔底德说明了：

　　1．“正义”是多义的，在希腊人这里是联系到具体用途被确认的

　　政治家利用歧义来鼓动民众

　　伯里克利的政治智慧（控制民众的手段）：预测对自己不利时不开会；利用城邦传统和利益尺度鼓动群众接受自己的决策；如有必要，对公众隐瞒信息

　　2．实行民主制的城邦断然不会比实行寡头制的城邦更为正义

　　第二章 作为政治哲学家的苏格拉底

　　? 苏格拉底：

　　以言不以文；

　　从道德层面寻求政治正义的实现；

　　并不完全是一个放荡的解构主义者，而是一个潜在的谨慎的建构主义者； 不是自然主义者，是一个关心城邦的道德哲学家；

　　生活方式非贵族化，言论方式非平民化，思辨方式非惯例化；

　　其思想有消解平民权威的功能；

　　引起了对惯例、道德及某些方面的严重怀疑；

　　开创的一种方法：面对“意见”提出问题。面对“意见”发言，用你的逻辑推导追问，来证明你错；

　　不是一个自然主义者，但其论证在方法和威力上都是最清楚的；

　　第一个开始系统讨论道德哲学，“把道德从天堂召唤回人间”，使道德哲学、政治哲学不依赖于神话和自然思考而存在。

　　? 讨论：苏格拉底的“智”与“不智”

　　参见施特劳斯等：《政治哲学史》关于柏拉图、霍布斯的论述（建议和原著交互读三遍）

　　? 雅典人把当时厌恶的两种人的形象加在苏格拉底身上——自然主义者和智

　　者。认识到自然主义者和善辩的智者对宗教的威胁。不喜欢对“惯例”的批评。苏格拉底被告上法庭表明雅典民众对哲学家越走越远的思考有抑制不住的愤怒，涉及到柏拉图后来提出的“要不要对公众讲真话”的问题。 ? 必须先有关于“爱”和“美德”的标准，即“知识”

　　要探讨知识，探讨知识必须从寻求事物的相干定义开始

　　? 苏格拉底寻求定义的方法让人感到惯例的信仰被瓦解。其用意是：

　　1．城邦中并不缺关于正义、美德的定义，但正是这许多定义造成城邦的混乱及被人利用；

　　2．这种盘问法能揭示对话中信仰的不一致，使判断者一步步去除矛盾的判断得到正确的答案；

　　3．辨证的道德和正义，批判了常人宗教问题上的荒谬。惯例中人神的关系是荒谬的；

　　4．在宗教与伦理、神与道德、道德与立法等方面引发思考。

　　? 问题：

　　城邦的道德来源于哪里？

　　生活的美妙与生活中的正义、公正能否统一？

　　? 知识——智慧和善。通向知识的方法：辨证法

　　人在作出对或不对的判断时有一个先在的标准。

　　用辨证法消除意见中的错误。

　　如苏格拉底与尤西弗伦的对话：“虔敬”是祈祷（向神要东西）与献祭（给神东西）——变成了人神间“取”与“舍”的交易

　　? 关于惯例——

　　按照惯例推出的结论往往是惯例不能接受的。

　　惯例太多被人滥用。盘问讨论揭示不一致，提供改善的可能。

　　? 关于宗教和道德——

　　人、神之间，宗教是否是一种契约关系？

　　神的恩宠不能被固定的仪式所购买。

　　道德的腐败也不能被慷慨大方的献祭所勾销。

　　? 关于道德统一性——

　　虔敬的美德不能脱离其他美德而单独成为美德。

　　道德具有统一性。如：真正的勇敢建立在对善、恶知识的真正把握之上。 ? 关于正义与个人利益——

　　正义应该是与个人利益一致的

　　美德应该有益于它的占有者

　　德行是一种真正的享受

　　第三章 柏拉图

　　第一节 论题、环境

　　? 苏格拉底并没有提出沟通“知识”和“惯例”的妥协的办法。用“知

　　识”替代“惯例”是永远不可能行得通的

　　? 知识既可改造惯例，又会受到惯例的伤害。过于急迫地想改造惯例使惯

　　例持有者敌视知识。苏格拉底低估了问题的复杂性和持久性。

　　? 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还是要依靠文化和惯例来生活、处理问题

　　“因为我们不知道

　　因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当中谁知道得更多

　　所以关于社会系统工程的改造是难以容忍的”

　　? 问题：

　　对道德的追求有没有终极性的意义？

　　假如没有上帝和来世，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有限的今世里为所欲为？ 美德、知识无法跨过惯例

　　政治理论家能否准确无误地把知识告诉政客和政治公众？政客和政治公众能否接受政治理论家告诉的知识？

　　“应然”（应该怎样）和“实存”（实际怎样）能否跨越鸿沟？如不能，怎样能最逼近融合状态？

　　? 柏拉图的论述：反讽、暗讽

　　作出判断意味着必须先有标准和形式

　　“理念”

　　好的城邦和好的政治在实际中是不可能的，只能被谈论

　　哲学家是本着一种“超政治”的对知识的“兴趣”来研究政治

　　智者有没有兴趣来接受愚人的判断？愚人能否接受智者的领导？

　　? 柏拉图：较明显的建构主义

　　与苏格拉底相同，认为也需要知识，知识要从定义开始

　　在基本方法上与苏格拉底保持一致

　　苏格拉底是在无知的前提下，面对意见，反省式地去讨论道德哲学；柏拉图努力地建构一个关于认识论、关于政治哲学等的完整体系。

　　柏拉图更多地受到毕达格拉斯的影响

　　有一种已经确定的东西，是在感觉之外的世界——毕达格拉斯的“数” “数”不随着时间变化

　　“几何”本质上是依靠公理的，不证明前提

　　? 柏拉图身上有部族社会的理性乐观主义

　　第二节 国家篇的基本内容和逻辑

　　? 国家篇的基本结构：

　　1．三种正义

　　2．城邦来源

　　3．正义：三种人（匠人、武士、统治者）——以及灵魂各部分——各行其事

　　4．理想的统治者

　　5．相对理想的状况

　　6．相对理想的方法（教育）

　　? 城邦中各种人都各行其事，为各种人服务

　　? 正义是各种人协调的结果，维持这种协调需要等同强制。

　　? 《国家篇》的核心：哲学和王权的一致是拯救城邦和人类的条件。这个

　　命题除了包含一种反讽之外，还意味着哲学家和政治家是不同的。

　　第三节 政治家篇与法律篇

　　? 《政治家篇》：抛开“哲学和王权一致”的前提，讨论政治家是什么 ? 《国家篇》的理想状态达不到，《政治家篇》比较现实

　　? 《政治家篇》的风格：保守，罗嗦

　　? 《国家篇》中对苏格拉底的继承和不同在《政治家篇》中仍有延续。如：

　　判断之前需要定义，定义系统在“形而上”的层面上独立存在；在共同体中无法依靠惯例获得一致，所以需要辨证法。

　　? 《政治家篇》：

　　1．从定义什么是“国王”，什么是“政治家”开始讨论问题

　　统治是一种专门技艺，政治家是“专家”

　　关于技艺有自觉的知识。理论知识——评价性，支配性（发布，传达） 政治家应有指挥生灵的知识。其技艺是照料“人”的。政治家是牧养人群的 柏拉图又通过一个长长的神话说明：现在到了神停止监护、人不得不照料自己的时期

　　代替神来牧养人群的就是政治家

　　需要统治是人的特性

　　按照自愿的原则来照料两足的群居动物，拥有并实践这种技艺的是真正的国王或政治家

　　使用暴力来牧养人群的是僭主

　　2．论证什么是政治家的统治

　　制度环境按掌权人数的多少分出三种，还按以下标准——自愿还是强迫；穷人统治还是富人统治；尊重法律还是忽视法律——共分出五种政治（给亚里士多德以启发）

　　柏拉图的矛盾：

　　不是所有政治制度都能产生或适应政治家的技艺，即技艺不适应所有制度 有的制度应该被否定

　　另一方面，即使在好的制度中，能拥有技艺的人也是少数。政治家的技艺比政治制度更难得。

　　好的政治家（真正拥有技艺的统治者）可以适应任何制度。

　　3．由“政治家比制度更重要”的前提出发，问题发展到“人治”和“法治”哪个更重要

　　法律：在一般处境下确定；是粗略的

　　法律的特征在于用始终保持一致的不变的事物来统治不一样的人。 法律在无视个体差异的前提下制订规则。

　　既然法律不是最好的，为什么还要有一个法律体系？

　　经过一系列的论证，得出结论：

　　在依法统治的形式中，君主贵族民主

　　在不依法统治的形式中，民主贵族君主

　　? 柏拉图繁琐的论证：

　　1．通过神话、事例来说明最伟大的东西都是没有外在形象的

　　2．政治统治的艺术化、个别化。复杂的技艺要求。

　　3．最优秀的政治是没有法律的。法律本身就可能成为巨大不正义的原因。

　　4．尽管法律呆板，有不正确之处，但比没有法律好。

　　? 《法律篇》：

　　真正的理想国是不需要法律的，有法律的地方都存在着不正义。

　　法律是第二流的，也是不可少的。

　　第四章 亚里士多德

　　第一节 生平、旨趣（书p72）

　　? 问题：

　　1．柏拉图的立论：好的政治是不可能的。

　　我们能不能追求好的政治？

　　2．赫拉克利特“世界不断变化”和普罗泰戈拉“人是万物的尺度”的理论威胁到政治学讨论问题的可能性

　　? 亚里士多德的目标：

　　1．自觉承担任务，证明政治学论证的可能性

　　2．用现实一些的角度讨论“相对好的政治”是可能的

　　? 亚里士多德：

　　不仅研究伦理，研究政治，也在提倡研究自然哲学

　　研究方法注重经验归纳，从特殊到一般

　　不反对柏拉图的理念论，但反对理念脱离具体的客观事物而存在。拒绝脱离观察的抽象论证。

　　其政治哲学一方面继承柏拉图，注重和谐，另一方面也注重经验。

　　第二节 方法论

　　? 方法论：从特殊到一般

　　? 知识的三种类型（p74）

　　? 社会总是要追求统一性的。但惯例本身就是相互冲突的。“辩证法”至

　　少可以帮助我们获得逻辑上的一致性。

　　? 一般方法

　　1．通过某种规范可以认识和定位变化

　　变化总要经历到变化的主体（变化：一个主体丧失了一对相反性质中的一个而获得另一个）；从主体角度进一步切入，变化分为两种：有限制；无限制 有限制的变化：同一个主体始终存在，并未产生新的主体

　　无限制的变化：变化过程中一个新的主体产生

　　质料（matter）未变，形式（form）变化

　　变化的主体都可作为第一性实体（first substance）（本质属性） 第二性实体是第一性实体要存在所必须具有的性质（类性质）（共相） 殊相：第一性实体的非本质偶然属性

　　并非丧失一个性质就意味着主体的消亡，要对本质属性和非本质属性进行区分，对“殊相”和“共相”进行区分。确认规范

　　2．亚里士多德相信形式的东西和质料的东西同样是第一性的实体 如果形式是稳定的，即使构成变化也是同一实体

　　只有当一种形式降临到一个质料上时，不受限制的变化才会发生

　　3．探讨一个世界为什么发生变化

　　四因说：质料因，形式因，动力因，目的因

　　亚里士多德重视理想政治、理想国家的方法论基础

　　2．政治学方法

　　从已有经验推导；以接近目的的程度来衡量（目的因定位）

　　第三节 政治学说的主要内容

　　? 亚里士多德最早奠定了政治学讨论的基本框架，基本路径

　　1．比较明确地确立了政治学的性质（书p74）

　　2．讨论城邦的性质（从起源上分析）

　　人类社会的两种基本关系：男女关系；主奴关系

　　以此为基础产生家庭。很多家庭组在一起形成村落。村落组成城邦。城邦中比然出现统治和被统治。

　　亚里士多德的论述挑明了后来英美政治学的许多论争。

　　尽管城邦起源于自然生活的需要，但持续存在却是为了“善”。

　　国家的自然制度化（对比卢梭的观点：国家的“去自然化”）

　　人从本性上是一种城邦动物（两种含义：社会动物；天生的政治动物） 政治意味着强制

　　亚里士多德：个人在时间上是先于国家，从秩序和重要性上讲国家先于个人

　　3．讨论国家中的基本制度是什么

　　基本结构：家庭，公民

　　财产权和奴隶制是维系家庭的基础

　　财产是维持城邦的手段。以追求财产为目的而不是手段，是不道德的

　　好公民和好人要做区分。公民必须生活在某个政治结构中，不存在不变的美德。好人的品德是不变的。

　　公民要有不同的职业，不同的分工，不存在不变的美德。

　　4．这些公民中如何产生最高统治者

　　法律与正义

　　什么是正义，如何定义？

　　正义不是平等，是“合理比例”

　　正义应该给道德上的优等者以比较好的待遇。

　　正义：无差别地给予公民以平等的权利。

　　矫正正义（分配正义）：分配东西；提供是非准则

　　5．国家形式（政体）

　　掌权人数的多少

　　总体来说共和制对大多数的城邦来说是最合适的

　　民主制和贵族制的谨慎结合

　　6．讨论国家该怎样防止动乱和革命

　　7．理想国家

　　国家目的：保障系统生活。

　　财富，健康，美德。

　　哲学家统治；规模中等

　　8．城邦政治的教育问题

　　第五章 古代罗马的政治思想（略）（书第五、六节）

　　参考书目：

　　《罗马帝国衰亡史》

　　《罗马十二帝王传》

　　西塞罗《国家篇》《法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