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瓦碗鸡汤

上传者：何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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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传时间：2017-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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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瓦碗鸡汤

　　人到中年，在外漂泊，越是天增岁月人增寿的时候，我对母亲的眷恋与日俱增，交织着词不达意、力不从心的感觉

　　□何黎明

　　人到中年，在外漂泊，越是天增岁月人增寿的时候，我对母亲的眷恋与日俱增。这份感情常常难以用言语和文字表达清楚，心里总是交织着言不由衷、词不达意、力不从心的感觉。母亲在哪里，那儿就是一个港湾，不管天高云淡还是风口浪尖，都想找点空闲找点时间回家。而每次见到母亲时，我又无一例外看到饭桌上有瓦碗鸡汤，接着听到不停地劝，要是无动于衷漫不经心，她就会一脸的失落，偶尔转过身去一声叹息。

　　一次，有领导来访。交换名片喝完鸡汤后，母亲提出给她一张名片看看。困惑中她靠近我，抚摸着名片并指着上面两个字说：这是广州，声音清脆又有些许迟疑。我想起了两年前的寒冬腊月，这两个字是我在火车站人山人海中临时教会她的。接着我问她认得别的字吗?母亲摇头，反问我一句：人家叫你老总是嘛意思?

　　我是这样向母亲解释的：老总不算官，是官都是娘养的，每个人总有一天会慢慢变老的，孩子在外，不管他走多远，也不管他官多大，都不应忘记自己的娘。像我这个老总的意思是：老是总想您!母亲点头，只见泪花在她眼圈里打转，她转身进厨房端来了一只大瓦碗，说我辛苦了先喝点鸡汤再说。

　　又见熟悉的瓦碗和冒着热气的鸡汤，我的视线开始模糊，心里已不是滋味。凭心而论，曾几何时我对母亲的一番好意并不在意，或许是消化不良的原因，好几次一见瓦碗就敬而远之，甚至对母亲的劝说发过脾气，一次居然还离家出走。虽然事后有些后悔，但母亲却不计较也没有怨言，而是继续为我准备鸡汤。

　　母亲对我说，她已经老了，接着往瓦碗里加了一点葱花。她又说，这只老黄鸡婆前些日子还在下蛋，我上火车的时候她就开始烧水了，炖汤时先用大火，水开后用的是小火，干红枣和黑豆都是乡亲们送过来的，鸡汤原汁原味，吃完之后能补身体。她还说，要是你不喜欢，下次就用天麻、龙眼或枸杞，要么改用泡制的酸豆角、酸辣椒小炒说完她夹了一颗红枣，往我碗里加了一个鸡腿。

　　母亲步履维艰，开始有些驼背，头发已经花白，当我想对她说点什么时，话到嘴边又咽下了。面对一碰即碎的瓦碗，我心跳加速，它的外表并不起眼，原料是家乡的泥土烧制的，颜色和烧瓦一样都是灰黑色，形同饭碗但比饭碗大。搬家从乡村到小镇到市区，几十年它都完好无损。我这才意识到，母亲眼里的儿子不仅需要精心呵护，而且应当是最棒的，至于鸡汤，则早已与我的生命水乳交融。

　　我是喝着母亲6年多的乳汁长大的。邻居说，三年自然灾害时期，母亲返回山上把无可救药、奄奄一息的我捡了回来。16岁生日那天。那时都住在乡村，因在弟妹中排行老大，母亲要求自从弱不经风的我像老家堂屋的柱子一样，脚踏实地，站在前面。最让母亲对儿子刮目相看的是在炎热的夏天，我风风火火吃完了一只用井水炖的全鸡，并依稀记得大瓦碗里的鸡汤是金色的，只不过当时狼吞虎咽让我感觉不到什么滋味。

　　母亲回忆，我吃的那只黄鸡3斤多重，下的蛋曾为家里换过油盐钱，而家乡的糠塘枣子还略带苦涩，远不及如今泰山大枣好吃。我入坐后，眼睛盯住瓦碗，拿一把旧蒲扇对着鸡汤不停地扇风，一会儿又试探性触摸一下大瓦碗的腰身，感觉并确认鸡汤已降温之后，先从鸡腿开始，接着是鸡身、鸡头，有肉都没放过，喝汤时还特意站起来提一下裤带，随即昂首挺胸，张嘴对着瓦碗，一饮而尽

　　直至若干年以后，百度一下我才发现，老火鸡汤的味道真好，而老母鸡汤不但具有补虚功效，而且还能提高人体的免疫功能。

　　母亲当然不清楚这些说法，她只知道红枣炖鸡汤祖传是有营养的东西，而农村来客准备鸡汤，已算是善待他人的最好礼遇。她一辈子不认得几个字，但只要用手比划着广州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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