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吴文英何以布衣终身的考辩

目 录

引 言....................................................................................................................... 2

一、“还忆。洛阳年少”：胸含致仕之心......................................................... 2

二、奇思壮采，腾天潜渊：身具绝丽之才......................................................... 3

三、曳裾王门，俯身权贵：手牵晋身便途......................................................... 4

（一）与赵与芮的交往.................................................................................. 4

（二）与史宅之的交往.................................................................................. 5

（三）与吴潜、贾似道的交往...................................................................... 5

参考文献................................................................................................................ 8 致 谢.................................................................................. 错误！未定义书签。

关于吴文英何以布衣终身的考辩

摘 要：吴文英，字君特，号梦窗，晚年又号觉翁，四明( 今浙江鄞县) 人，是南宋词坛与辛弃疾、姜夔并称的著名词人。其才惊艳绝伦，交友广泛，其中不乏吴潜、贾似道等达官贵胄，然其个人布衣终身。由于正史无传，其他资料也鲜有记载，其生平事迹人们所知甚少。对于吴文英何以布衣终身亦是众说纷纭。本文拟对吴文英何以布衣终身这个问题作审慎探讨，借以管窥梦窗之身世、生平。 关键词：吴文英，梦窗，布衣终身，生平 A Research on Why Wu Wenying Remained as an

Ordianary Citizen All Through His Life

Jiang Shijun,college of arts

Abstract:Wu Wenying styled himself Junte, and named himself Mengchuang. In his last years, he also named hmself Juewong. He was born in Siming which is called Jinxian in Zhejiang Province now. He was a song poet as famous as Xin Qiji and Jiang Kui. He was very brilliant and talented. He had a lot of friends. Some of them had honoured titled such as Wu Qian and Jia Sidao. However, he remained as an ordianary citizen all through his life. Because there is no biogaphy of him in the official records, and little information about him in other records, his life story is almost unknown. There are a lot of divergences on whether he remained as an ordianary citizen all through his life. We will carry on a careful research on why Wu Wenying remained as an ordianry citizen all through his life in order to discover the life story of Wu Wenying.

Key Words: Wu Wenying, Mengchuang, an ordianry citizen all through his life, life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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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言 据现有资料，未见吴文英入仕的记载，然梦窗才华超卓，何以布衣终身呢？

这不禁引起人们的好奇与关注。学界大家对此有一系列的研究与探讨，对梦窗布

衣终身之原因亦是观点不一。笔者略作概括，约这么几点：一是杜文澜《梦窗词

叙》中说的因人品?高尚不仕?①；二是杨铁夫《吴梦窗事迹考》一文中说的梦

窗?少好文词，不攻举子业，故未得志于场屋?，并且说明了理由，即?以梦窗

之才，乃竟不得一科名，何也？梦窗盖耽于诗词，绌于经义者也。否则，不乐科

举也?②；三是钱鸿瑛在透析和总结大家之言的基础上，认为?梦窗何以布衣终

身，一直是个谜。这里有三个问题可供探索：一是不乐科举,二是应试不中，三

是其他原因?。③

从逻辑学角度来看，笔者认为钱鸿瑛关于梦窗未仕原因之推断更为可信。

以梦窗言行为依据，对于梦窗人品是否高尚尚且不论，认为其不仕只是因为人品

高洁，不愿为官，与梦窗十数年入幕经历不合。同时，梦窗才华超卓，就算?绌

于经义?，焉能应付不了小小科举之试，因而杨铁夫之观点亦是让人不敢完全认

同。其实正如钱鸿瑛所说，梦窗未仕之因不外乎三种，且笔者认为当推第三种原

因为之最可能。本文将在钱鸿瑛相关论述的基础上，结合梦窗词所反映的信息，

进一步诠释和探讨。

一、“还忆。洛阳年少”：胸含致仕之心

在中国封建社会，士人的传统思想即读书入仕，知识分子大多持?学而优则

仕?的人生态度，视之为?正道?。从梦窗词作中，我们也可看出他的仕进和一

般士人没什么不同。如《瑞鹤仙〃饯郎纠曹之严陵》云：

夜寒吴馆窄。渐酒阑烛暗，犹分香泽。轻帆展为翮。送高鸿飞过，长安

南陌。渔矶旧迹。有陈蕃、虚床挂壁。掩庭扉、蛛网粘花，细草静摇春碧。 还

忆。洛阳年少，风露秋檠，岁华如昔。长吟堕帻。暮潮送，富春客。算玉堂不染，梅花清梦，宫漏声中夜直。正逋仙、清瘦黄昏，几时觅得？

词中?洛阳年少?，钱鸿瑛认为此处?用的是贾谊典故?。洛阳贾谊为西汉初

年著名的政论家、文学家。作者以贾谊自比，可见其年少时读书的勤奋和才情自

负的情状，读书的目的即是为了做官。吴文英除了以贾谊自比外，还喜?自比春

秋时越国名臣范蠡、战国时合纵家苏秦。?④贾谊、范蠡、苏秦这三人俱是干下一

番轰轰烈烈之大业，可谓人臣之典范。吴文英这种自比很大程度上显示了词人对

入仕的渴望，其心中还是向往金榜题名的，印证了那句?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

家?。

?大凡封建文人很少甘于寂寞，从小接受的儒家教育也早就为他们指明今后

的人生道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吴文英年少时接受的是儒家教育，

① 选自吴文英原著；郑文焯批校；《郑文焯手批梦窗词》中国台北中国院文哲所

出版，1996年，265页

杨铁夫《吴梦窗词笺释》，无锡民生印书馆，1936年，第20页

钱鸿瑛《梦窗词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17页

田玉琪《徘徊于七宝楼台——吴文英词研究》，中华书局，2004年，10页。 ②③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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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经史书籍的阅读，决定了其入仕之心。除了词人回忆少年胸含致仕之心，其后来十数年入幕经历也是证明。田玉琪在《徘徊于七宝楼台——吴文英词研究》一书中还指出：?从理宗绍定五年（1232）吴文英写《声声慢陪幕中饯孙无怀于郭希道池亭，闰重九前一日》词算起，到淳祐二年（1242）春苏妾离去，他在苏州客居约十年时间（中间也曾到过杭州等地），为其十年入幕苏州时期?。①据夏承焘《吴梦窗系年》考证，大约绍定五年（1232）吴文英在苏州曾为仓台幕僚。此外淳祐十年( 1250) 前后，吴文英在越州(今浙江绍兴)为浙东安抚使吴潜和嗣荣王赵与芮幕僚。十数年的入幕经历，确确实实的表明了梦窗的仕进之心。由此可见杜文澜之推断有失偏颇，既然?高洁不仕?，又何必入幕为客呢？

二、奇思壮采，腾天潜渊：身具绝丽之才 梦窗之才气，世人所共知。尹焕序其词即云：?求词于吾宋者，前有清真，后有梦窗，此非焕之言，四海之公言也。?吴文英存词数目，?据《疆村遗书》本中《梦窗词集》及《疆村丛书》本《梦窗词集补》和在一起，共有340首；而据杨铁夫《吴梦窗事迹考》所举例证，仍有一些遗漏。夏承焘《吴梦窗系年》也认为‘盖遗佚者多矣’。仅从流传下来的340首而言，在南宋词家中仅次于辛弃疾（620多首）、刘辰翁（350多首），多余北宋大家苏轼（300多首）。比周邦彦几乎多出一倍，比姜夔则高出四倍多。?②即使从词的数量来看，吴文英当推南宋一大家，其才学亦是不低。比如宋代著名词选本《绝妙好词》、《阳春白雪》、《花庵词选》三种选本就各选取梦窗词16首、13首、9首，比例相当之高。尽管后世词家对其?蕃丽的外表对比幽怨郁塞的深厚之情，表现一种密丽之韵?③的词风，褒贬不一，然影响后世词坛甚巨，这到是可以肯定的。清常州词派周济编《宋四家词选》，将梦窗与周邦彦、辛弃疾、王沂孙同列，且云：?梦窗奇思壮采，腾天潜渊，返南宋之清泚，为北宋之穠挚。?以至于出现吴梅《乐府指迷笺释序》中所说的?近世学梦窗者，几半天下?的局面。

吴文英生活在南宋宁宗年代以后，当时的科举考试分为诗赋取士和经义取士两科。其中诗赋取士虽然需要进行诗赋、论、策三场考试，但其对经义的要求肯定不会如经义取士那么高。凭借吴文英的诗词功底，对于诗赋定能手到擒来。对于论、策两场考试，可能会有学者和杨铁夫先生一样认为梦窗?少好文词，不攻举子业?、?盖耽于诗词，绌于经义者也?或其他原因而不看好梦窗，认为其经义水准不能应付科举考试。那么吴文英的经义水平真的有那么差吗？

对于文英的经义水平到底达到怎样的水平，具体我们不得而知。但通过侧面，我们仍可以大致了解吴文英的经义水平。吴文英自署四明人，四明邻近首都临安，经济发展水平较高，教育普及、学术发达，文风鼎盛。在这样环境熏陶下，吴文英自会和传统士人一样自幼将经义作为主要功课攻读。此外，吴文英在《瑞鹤仙饯郎纠曹之严陵》一词中用?洛阳年少?贾谊自况，而贾谊就长于论策的。刘勰《文心雕龙〃奏启》称其奏疏是?理既切至，辞亦通畅，可谓识大体矣?④。田玉琪《徘徊于七宝楼台——吴文英词研究》，中华书局，2004年，32页。 钱鸿瑛《梦窗词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77页。

孙维城《宋韵—宋词人文精神与审美形态探论》，安徽大学出版社2002年23页。 （梁）刘勰著；祖保泉解说《文心雕龙解说》，安徽教育出版社，2009年，432页。 ①②③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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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曾说，他与晁错的文章?皆为西汉鸿文，沾溉后人，其泽甚远?①。由此可见，吴文英的经义水平想必自会不低，至少不会如杨铁夫先生认为的那般逊色。

三、曳裾王门，俯身权贵：手牵晋身便途 在中国封建时代，士人要想金榜题名，才学之外，还须声望和地位。即使你有满腹经纶，文章写得再是花团锦簇不过，声望过低、人脉过浅却亦是不行。虽然这不绝对，但至少大多数情况下俱是如此，特别是在南宋这样文风鼎盛的朝代，文人地位非常高的时期，考前结交权贵，建立人脉关系，是十分必要地。郑文焯认为梦窗?曳裾王门，俯身权贵，终未免白璧微瑕?，②这一方面表现出郑文焯对梦窗人品的质疑，另一方面也从侧面显示出吴文英同王门权贵的联系之紧密。事实上，吴文英一身交友广泛，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为?文期酒会?之交，如尹焕、施枢、周密、李彭老等；另一类是朝廷显贵，以嗣荣王赵与芮、史宅之、吴潜、贾似道为代表。这里以后一类为例，略加说明：

（一）与赵与芮的交往 赵与芮（约公元1208-1287），宋理宗赵与莒（后作为沂王嗣子，被宁宗赐名贵诚）亲弟，宋太祖十世孙，燕王赵德昭九世孙。理宗景定元年（1206），吴文英曾寓越作嗣荣王赵与芮门客。吴文英在王府并不仅仅是一门客，其与王府主人交好且联系紧密。梦窗词集中有献嗣荣王词三首：《水龙吟〃寿嗣荣王》、《烛影摇红寿嗣荣王》、《宴清都饯嗣荣王仲享还京》。还有寿嗣荣王夫人词两首：《宴清都寿荣王夫人》、《齐天乐寿荣王夫人》。五首词皆是切合对方身份地位的歌颂之词，其中四首是祝寿之词。如《水龙吟〃寿嗣荣王》：

望中璇海波新，泛槎又匝银河转。金风细袅，龙枝声奏，钧箫秋远。南

极飞仙，夜来催驾，祥光重见，紫霄承露掌，瑶池荫密，蟠桃秀、螽莲绽。 新栋晴翚凌汉。半凉生、兰檠书卷。绣裳五色，昆台十二，香深帘卷。花萼楼高处，连清晓、千秋传宴。赐长生玉字，鸾回凤舞，下蓬莱殿。

此词用飞仙、瑶池、蟠桃、蓬莱等，后一首词用玉皇、瑶池、琼筵、鳌峰、凤丝、翠羽等华丽辞藻，写的可谓是花团锦簇，文采斐然。虽是清客对主人的应酬颂词，却也表现出吴文英的才学超卓以及在王府中的地位。试想一下，王府寿宴，显官达贵纷纷临门祝寿。清客门人临席作陪，当然不是重要之人焉能出席作陪？寿宴期间，众人献词祝寿，以梦窗之词学功底焉能不一鸣惊人？岂能不得王府主人之重视。当可以推出吴文英王府之人联系之密切。刘敏崧在《梦窗词叙》

③中云：?梦窗尝为荣王府中上客……?。?上客?说明吴文英一与荣王相交，二

在王府中地位想必不低。 鲁迅著《汉文学史纲要》；《鲁迅全集》卷九；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404页

选自吴文英原著；郑文焯批校；《郑文焯手批梦窗词》中国台北中国院文哲所出版，1996年，269页

刘敏崧《梦窗词叙》；《郑文焯手批梦窗词》中国台北中国院文哲所出版，1996年，269页 ①②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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